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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,再加上一路上的灵力冲撞,早已不堪一击,随时都会崩碎。

在不知不觉间,主人与从者双方的联系好似串联饰品的红线,越来越细,越来越淡。

最终。

火星落下,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吞噬纤细的丝线。

丝线在高温下卷曲、变黑。

“嘎达”一声,红线松散。

晶润的珠子失去束缚,如同雨滴般,乘着气浪漂浮在空中。悬停半刻,嗖地下落,散得七零八落。

苏时悦一寸寸地转头,符舟、少年,耳畔的说话声,都变得遥不可及,极为陌生。

“我的……”

苏时悦起身,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地,也忘了她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连山精鬼怪都会惧怕的弱小凡人。苏时悦半个身子跨出船舷,不管不顾地伸手,去抓飞散漫天的黑色珠石。

那是她唯一从家中带来的东西,自穿越以来,分外爱惜,贴身佩戴。

她舍不得把它给闻归鹤,就算送给陆辞岁检查,也会及时拿回来。

刨去咒术,刨去所有的特殊性。那是条刻了“月”字的,平平无奇的珠串,是她与另一个时空,与家人,与朋友之间,唯一的联系。

“我的手串!”

她的执念,她的妄想,她的梦。

苏时悦像只纸鹤,纵身扑出。

于此一瞬,闻归鹤的脸上的冷静彻底破碎,定格在惊诧与无措间。

伴随生死契阔咒术的解除,闻归鹤的脑子“嗡”一声,浮现大片大片的空白,时间似乎被拉得极为漫长。

“苏姑娘!”

他与苏时悦同时起身,探手,勾住她的腰往回拽。赶在苏时悦往下坠落前,在她绝望的喊叫声中,将她拉回符舟。

转瞬之间,耳畔传来巨大的轰鸣声,宛如第二道晴空霹雳。爆炸中,酒楼的墙壁被震得粉碎,砖石、木片混着焰火,炮弹般向袭向四面八方。

闻归鹤:“酒楼中藏有烟花礼炮,当是过年时用,如今已经被点燃,很快会牵连整座酒楼。”

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解除了咒术?事情发生得太快,他所有打好的腹稿都没堵在喉头,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
“你放开我,放手!”苏时悦的泪水夺眶而出,拼了命地挣扎。

她受不了腕上空空荡荡的感觉,受不了毫无寄托,彻底沦落为无根浮萍的结局。可无论她如何愤怒,如何挣扎,禁锢她的手臂像是生冷坚硬的铁,捍卫疆域,寸步不让。

苏时悦死死咬着嘴唇,满腔扎嘴的血腥,猩红着双眼,恶狠狠地瞪向闻归鹤。

少年的唇瓣并未受伤,浅淡如初,他的眸色很深,翻涌着幽暗的浪花。

闻归鹤的心思飞快地转动,几次张口欲言,都因为谎话编的不够好,又生生咽下。又无数次想直接扼住她的咽喉,逼迫她与自己离开,却又到底没舍得。

忽然,他听见苏时悦笑出声。

“呀,解咒了?好巧,也巧,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解咒了?”

水汽蒙住她的眼睛,集结着,争相从眼角溢出。

“啊,我知道了,从一开始,你救我,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是不是?你瞒着我,对我好,就是因为不想因为我受伤。这下好了,你解脱了,我也解脱了!”

“你算什么东西?凭什么拦住我?我们之间的绑定结束了,我再也不会拖累你,你给我松开!我是生是死,都和你没关系!”

她是真的气急了,什么话都不假思索往外抛。

闻归鹤却不觉被冒犯,软着声音:“是我错了,苏姑娘,我不该瞒你。都是我的错,我要是能提前展开结界,也不至于此。但这儿太过危险,莫要停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