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嘴的触手,狠狠一割,盘在他脸上的触手也瞬间散开,和那头一直用吸盘掰他的下巴的章鱼对视后,他立刻游向它,双臂环紧,抱住了它无骨滑腻的脑袋,抬起手,狠狠地将玻璃碎片插进了章鱼的脑袋,那东西一瞬间的挣扎力度差点甩开了单准,但单准迅速扣紧了自己的手腕,没有挣脱,同时手掌再次把碎片按得更深,章鱼一边用触手推挤单准,一边伸出其余的触手,勾住了墙角玻璃笼子的边框,想要找到施力点,把它自己拉离这个在带给它剧痛的人类,拉回到安全地带。
章鱼果然是聪明的动物。
单准一边要勒紧章鱼不脱手,一边腿上后蹬,加上章鱼的施力,他终于挣脱最后的束缚,立刻抓紧碎片,在那头帮他脱困的章鱼的脑袋上狠狠拉开了一道豁口。
那软体动物流出的血,散在水里,看不清晰,微微偏蓝。
单准推开那团腥臭的尸体,一蹬腿,往上方游去,水非常满,与屋顶之间不留空隙,他伸手正要碰到通风口的挡板时,腿却被一把卷住,整个人被轻松地拖了下去。
单准张开嘴,呛了一大口水,他慌忙憋住,但他的肺里已经一丝空气都没有了。
是另一头章鱼,它似乎因为观战变得更加狡猾了,它的触手准确地卷住了单准的四肢和脖子,在尝试进入单准的嘴巴被咬后,它愤怒地勒紧了单准的脖子。
单准因为喉咙被挤压,张开了嘴,水灌了进去,他在水里无声地呛出几个水泡,他的肌肉痉挛,他苍白的躯体在水里被章鱼的触手掰成某种,好像被卷起来塞进嘴里食用的曲度,他的全身都被软体动物覆盖住,那个眼神浑浊脑袋硕大的章鱼吸附在他身上,好像要吞没他。就像几秒钟前被他杀死的章鱼一样,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。
墙对面的观众们,有人敞开大腿已经高潮,有人却像看冒险电影一样紧张地咬着指甲。
单准还在挣扎,像是被丢进沸水里还摆尾跳动的活鱼,哪怕只是肌肉记忆,他都不愿被束缚。
章鱼终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另一个入口,肥硕的茎化腕,被吸盘带动,好像踱步一般,沿着他的臀缝,想要探进去。
而这个时候的单准,在挣扎中,靠近了地面,他无力的手,抓住了又一块碎片。
勒住咽喉的,卷住小腿的,吸住腰腹的,那些触手就像要被腌渍入味的食材那样被隔开,章鱼慌乱地晃着七零八落的手足,放开了单准,单准用尽全力,在铺满碎片的地面一蹬,瞬间窜到了顶部,他把手指扣进挡板,猛地一拽,宽阔的通风口在面前敞开,他探身进去,在通道内浮出了水面。
一口带着腥味的空气,灌入了他的胸腔。
***
单准摆动小腿,往上游去,爬进了通风管道。
玻璃对面的观众们发出了今晚的第二次惊呼,有人甚至开始鼓掌。
“惊险!这是我看过的最漂亮的展览!”
“比那些踢足球的有意思多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?这个也是踢足球的。”
“可我不是来看斗兽的,我他妈裤子都脱了,跳蛋章鱼一个都没进去?”
历山背后,沸反盈天,合生站在他身侧,抬手击掌,人群瞬间安静。
“今天就到这里。”
这间观展室的四扇大门应声打开,一般这时候,大家都会陆续离开,但今天人走得却不干脆,一个端着酒杯的挺拔男人抬高了声音。
“历山,我是说会长,这是事故吧?你打算什么都不说吗?”
气氛瞬间紧张起来,可笑的是,甚至比单准差点儿溺死在玻璃的另一面时更为紧张。
历山转过身,他站在暗处,只有半个身子被灯光照亮。
“你想要我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