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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,在场内人人耳中回荡,纵使有愤懑异议之人,然事已成定音,再无回旋之地。

而阮流卿在众人高呼声中只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,不是慌乱,更不是酸涩,只觉自己恍被扔进了一团迷雾之中要寻找一个东西。

她要找什么呢?

模糊不清,又好像无比重要。

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,直到众人整齐高呼停下来,而话中的主角——晏闻筝,踩着诡谲的烈火黑影幽幽行至了中央,噙着淡笑拱手谢恩。

而后,皇帝开怀大笑,要群臣举杯共饮,群臣自然纷纷响应,而柔情病弱的美人白芹水也少有的畅快,红着脸颊,羞涩又欢喜的受着一些臣女的恭贺。

一幕幕,阮流卿望着这一切,她不知自己的视线何时落到了晏闻筝身上,可两人视线汇集时,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情愫,只冷淡的柔笑。

短暂对视后,他也便轻飘飘的移开了。

阮流卿坐下去,轻抿了一口果酒,觉得有些涩。

这样的结局,好似就是她一直想要的,她已恢复了身份,就算日后不再方便回阮府,可也是能回远在江南的外祖母家。

外祖母慈祥温柔,对她很是疼爱,已一年没见了……

而烟雨朦胧的江南,有她爱吃的松鼠鳜鱼、定胜糕……

阮流卿想着,惊觉脑子有些晕乱,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竟饮了快足足一壶果酒。

人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,就连悦耳的乐声鼓声也变得遥远,阮流卿扶着额头,寻着苏瑶芝的身影。

可没看见人,意识也更混沌了,她知道,自己绝不能再在此处待下去了。

无奈之下,阮流卿站起身来,脚步虚浮的往自己的帐子走,一路跌跌撞撞,好在,总算寻到了,她整个人瘫在了榻上,连发饰都懒得取。

很快,便几乎没了意识,可她又莫名觉得有毒蛇细密缠绕着她,蛇信子咝过她的每一寸肌肤。

在白嫩莹粉上嘬出湿腻红印,她无措嘤咛着,可根本纤不起眼皮来。

最后,龇出的獠牙又狠狠的扎进她的体肤里去了,深碾过灵魂。

乍然一簇间,她疼得闷哼,更迷糊听见鲜红血液顺着淌出去的淅沥声。

她很怕,混沌着想尖叫寻着救命,可那暗夜里的杀手就执着利刃,带着滔天的恨意反复的在体中穿刺。

恨极了她,硬生生的捅,白进血出,又似隔着万里,弓弦拉到最满,手中的羽箭登时离弦而出,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,“嗖”的破过秋风,“锵鸣”一声狠狠扎进身靶。

万箭穿心的攻势,刽子手更自身后摁着她,不要她丝毫躲避,又死死捂住她的唇,扼住她所有破碎的哭泣哀求,不要她有一丝一毫活命的机会。

阮流卿哆嗦着,手儿无助的抓挠救命稻草,转瞬便被铁钳牢牢钉锁住,动弹不得。

而她唇瓣只能溢出来微弱的残吟。

她想,自己当真要死了,她从淅沥的血流声中,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随着灵魂一点一点的在流逝……

最后,一切变得飘渺虚无,她竟看见了晏闻筝伏在上头的那张脸。

眼眸猩红的吓人,他也死了吗?

可死了为什么都不放过她?

阮流卿无力阖下眼,感受生命最后的时刻。

……

*

一夜繁星闪烁,静谧的夜晚偶尔传来沙沙的风声和鸟啼声,阮流卿睡得很沉,她以为自己或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
昨夜被遒劲大掌捂住嘴的暗杀,狠劲暴戾的万箭穿身,将她捅成马蜂窝一般,更遑论,压根没停过的鲜血流涓淌出。

可她没想到,她竟还活着,还能睁开眼睛。

懵懂迷离的眼儿涣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