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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面传出笑声来, 听声音是一位妇人:“三殿下真是温润公子。下交不渎,仁人之心也, 今日一见, 才知道平素民间传言非虚。”

皇后笑笑:“哪里的话?你家大姑娘才真叫扫眉才子, 前些日子在京中举建游船诗会,又有几篇佳作流传诵读, 正是才情横溢,不让须眉。”

“过些日子冬狩,不妨带上你家姑娘,一道儿寻个趣儿。难为万将军戍边多年,本宫于情于理也该对你们一家招抚一二,更何况芰荷这姑娘本宫是真t?心喜欢。”

两人一来一往,外间偷听的李景铄便明白了,这女人是上将军万武阳的夫人,万曾氏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他们口中的大姑娘万芰荷,则是京中远近闻名有咏絮之才的才女。

许是因李景铄来了,万曾氏应下邀约后就匆匆告辞,由嬷嬷引着从另一扇门走了,不曾与李景铄会面。

他大步流星越过屏风,不向皇后见礼,反而皱着一张脸埋怨起来:

“万武阳虽是上将军,却常年戍边,根本不在京中。他儿子虽说这两年入仕,却也平平。母后何苦为我与他家姑娘牵线?”

皇后正端着一盏茶,闻言端茶的手顿了顿,抬着眉眼扫他:“万家东观续史的大家闺秀,就是出了京城也颇有名望,配不上你?”

李景铄胡乱往榻上一歪:“再有才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的女儿,能如何?母后,我这正妻之位,定要留给能助我夺储的人啊!”

“萧尚书令的小女儿不是年才十二?再等一年也该议亲了,许她一个正妻之位,等三年后娶进门,岂不美哉?”

皇后眼眸一眯,半举的茶盏又搁了下去:“今日早朝,可发生什么事了?”

见皇后问,李景铄也不瞒着,一五一十将李华章如何出尽风头,如何逼迫皇帝处置钟秀,如何引得自己下不来台悉数告知。

没注意到皇后越发难看的脸色,他狠狠咬牙:“那小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,竟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!”

“如今钟秀被罢官已是板上钉钉,父皇就算顾念旧情不杀他,也绝不会再让他做兵部尚书。”

“母后,你说萧大人怎么想的?以他之力,保全钟秀分明轻松,却愣是一句话不说,让那个千人骑万人蹋的淫货……”

啪!

一耳光掀风带雨地扇过来,将李景铄满嘴喷涌的牢骚抽回腹中去。

李景铄惊恐地摸着脸,凝固在床榻上,待脸肉传来火辣的疼痛才回过神:“母后!您这是……”

“李景铄,本宫最后一次提醒你,管好这张嘴!”皇后雍容的脸上崩出几分裂隙,从中可窥探到她完美皮囊下的幽暗深邃的灵魂,正燃着无人知晓的烈火,于暗中蓬勃。

她居高临下地盯着李景铄,缓缓拍了拍手,仿佛刚刚打的不是自己的儿子,而是一件沾染了灰尘的脏东西。

“陛下后宫充盈,子嗣众多,不乏英武男儿。可这么多年来,本宫可有一次叫你提防其他兄弟?”

“便是当年先皇后所诞下的长子,不也照样滚下地府?这,就是本宫这个皇后给你的底气,给你铺就的前途!”

她声音平平,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,可一字一句的气势,却将李景铄压得喘息不过来,略一挣扎,竟是直接滚落床榻,跪伏下来。

“可唯独李华章,一个小小公主,却从六岁起日日于勤政阁听训,至今你们兄弟都不知道陛下和她每日说些什么。明明先皇后死后陛下连大皇子都顾不得,却仍将她好好儿护着养大,本宫多年来连一根手指都碰不着!”

“行事荒唐暴虐,连萧尚书令仅剩的儿子都能被她压在身下当马骑,杀人如麻害人无数,却仍是大遂第一的静安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