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行径,脸露愠色。
钱铜倒不意外,回道:“大公子也知道不该来,可如今不是也来了吗?”她放下了手里的书籍,招呼朴大公子,“既然来了,就坐吧,即便大公子站一个晚上,他们也不会把门打开。”
只要她不松口,朴大夫人不会放人。
朴承禹没动,彷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,思索半晌后,也只能说出最没用的两个字:“抱歉。”
“是我自己来的,与你无关。”他不坐,钱铜也没再管他,起身与他道:“茶壶里有茶,大公子要是渴了自己喝,我一路马不停蹄,有些累了,先去歇息。”
朴承禹道了一声,“好。”
之后便坐去她适才落座的蒲团上,身后少女就寝的动静声传来,他始终没有回头,只盯着跟前的茶盏,饮了两盏后,便坐着不动了。
卢家主客气地道了谢,“七娘子有心了,我一个孤家寡人,喘着一口气尚且觉得多余,哪里还需要身外之物。”
直到宋世子和沈公子回来。
今年崔家的茶叶全部沉入了海底,等同于断送了邻国的命脉。
前方站岗的侍卫突然躬身对前面的姑爷见礼:“世子。”
大虞逐渐强大后,便停止了马匹交易,把主意打到了走私上。
大夫人一怒之下摔碎了一只茶盏,“我看他是被情爱冲昏了头,两年了,半点长进都没有!”
然后阿金和扶茵便恍如被雷劈,立在那脚步都迈不动了,阿金僵硬地转过头,扶茵正好也看向她,他问:“他刚刚叫什么?”
但也并非什么都没有,蜀州的茶确实空了仓,但还有福州的建茶。
朴承禹嗓音沙哑:“铜儿。”
宋允执没搭理他,转身往外走。
这回两人的脚步更迈不动了,越来越软。
朴大夫人并不介意他的威胁,不仅没有放人,还在院子外增加了人手。
朴承禹没回答,但她能感受到一股极低的气压。
两人被关了这几日,一直在喊冤,喉咙都喊哑了,愣是没有人前来。
很快大夫人的回话来了。
她话音一落,便听大公子怒声道:“她莫不是糊涂了,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?”
邻国因气候和地理的缘故,常年吃肉,若无茶叶解其体内的荤腥,很容易生病,是以,邻国最早用战马与大虞交换茶叶。
大公子脸色铁青,控制住怒气,与她道:“告诉大夫人,若是不想再错下去,便把人撤走,放钱家七娘子回扬州。”
房门在第二天早上被人打开。
钱铜道:“好像这也不是我们想要的。”待朴大公子抬头看向她时,她又垂下头,盯着自己的鞋面,轻声道:“明夷,我突然发现,我好像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。”
她问:“这样的日子,大公子喜欢吗?”
到了牢房后,五娘子与七娘子说了一会儿话。
宋允执没再等,与沈澈匆匆交代了一句,“我去福州几日。”之后便去了地牢,依次踢开了两间牢门,看着里面一脸错愕的阿金和扶茵,平静地道:“出来,随我走一趟。”
阿金走到了茶庄门前的几步台阶上,握住门上的铁环,敲了三下,冲里喊道:“我乃钱家七娘子的人,今日前来,想与大公子谈一笔生意。”
听她继续道:“以大公子的本事,再加上我的勤奋,此时说不定已经干出了一番成就,经商这一条路,咱们两个把苦头都吃尽了,将来的孩子不必走我们的老路,咱们租一块田地,你卖药,我织布,换一个农户身份,送他们去私塾,日子苦一些,但能看得见前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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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娘子点头,“祖母如此说了,我还能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