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那边的亲戚都接过来,就在扬州成亲,免得夜长梦多”
两人脸色更不对了。
卢道忠两头都没讨到好,惹了一身骚,应接不暇。
房门很快打开,宋允执昨夜歇息的也不错,刚洗漱完,水汽蒸腾后的面孔还残留一层薄薄的雾色,肌肤白皙如薄胎瓷器,与他眼眸里的清波一衬,透出几分微凉的孤绝来。
心头也有了感触,他的幼妹从小到大从未操心过半点家中之事,而身旁的少女却已经肩负起了整个家族,乃至百姓的生存。
钱铜忙了七日,带着姑爷在几间酒楼来回跑,亲自设计了茶楼的布局。
茶叶往外输出,银子哗啦啦地流进来,钱铜一面算账,一面还不忘打听卢家的事。
钱铜一愣,捂嘴笑道:“扶茵要是知道姑爷记住了她的名字,不知道有多开心,你别瞧她炸呼呼,凶巴巴的,实则就是个小姑娘,脸皮薄得很,当初我从人群里一眼就挑中了她,便是看上了她的实诚,不怕苦,咱们在城西忙,她一人去了城东,那里人杂,事情也多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”
开业的那天,已是半月后。
后厨浆洗的居多,腿脚不便的便坐在那负责刷碗,缺了双手的以脚来控制井水辘轳,一日下来,人手竟安排得满满当当。
宋允执没解释什么,她给他便接了。
直到被钱七娘子带着他们,走完了整间茶楼,一个个地替他们安排好了活计,才彻底相信,钱家七娘子当真雇佣了他们。
阿金:“姑爷没领情,付了银票。”
世人皆爱颜色,何况当初她劫他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。
阿金点头,“小的照娘子给的单子,分配到了各家茶楼,两船茶都发完了。”
“好——”钱铜嗓音拖长,坐正了身子,垂下头的一瞬,细声似低语地道:“我知道,姑爷心里只有我。”
朴家公子去往海州,占了黄海海峡的位置,把海上的航路守得死死的,这些年没少赚,而他钱家,如今也度过了最关键的坎,拿到了盐引,接下来便是接手崔家的茶楼。
宋允执点头,进屋理了理尚未穿好的长袍,后又抬手压了压头顶的发冠,一回头便见少女立在那歪着头,眼珠子黏在自己脸上,一动不动。
他问:“何事?”
她要喜欢谁,都随她。
钱夫人看了一眼那食盒,心头有些泛酸。
钱铜觉得她的姑爷变了,变得尤其体贴,为了珍惜这样的时光,接下来的日子她走哪儿带哪儿,从官府王兆手中拿到几家酒楼和茶楼的契书后,便开始张罗办茶楼之事。
察觉到最近跟着她的都是阿金,许久没看到她的那位婢女了,他问道:“扶茵呢?”
她突然凑近,看着他的眼睛,捉弄道:“姑爷要是想她了,明日我把她叫回来?”
那就好,两人松了一口气。
但时间不等人,他唤了一声,“娘子,到了。”
为此马车停下来时,他并没有立即叫醒她,想等她多睡一会儿。
茶楼有了,但她不喜欢崔家的摆设。
阿金不知情,撩开车帘便看到姑爷正偏头,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肩头上熟睡的小娘子,一时愣住,不知道主子到底是真睡着了,还是假睡着了。
原本以为这辈子只有靠乞讨,或是等死的伤残百姓,没想到还能有一份活儿,个个将信将疑。
崔家茶楼被查封后,城内只剩下了一些散商开的小茶馆,或是路边的茶肆,富家子弟们没了地方消遣,待钱家的茶楼一开,位子全被一扫而空。
雇佣的头一批工人便是知州府的那一百余人伤残百姓,钱铜让他们自荐,擅长什么便安排去哪儿,“我不会给你们特殊,你们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