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一块儿着急,把姑爷和铜姐儿都叫过来,是好是坏,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面对结果。”
王兆知道他潜伏钱家,必然查出了什么,接着追问道:“世子说的可是真的,钱家当真与在朴家勾结?”
“蜀州。”沈澈道,他亲耳听到船上的人所说,茶叶从蜀地走陆路运到扬州,再装船上海,那人讲的是蜀州的方言。
为维持家庭和睦,钱铜不得不问钱夫人,“母亲问我什么?”
王兆不明。
钱铜从他手里接过了牛皮纸包,让扶茵带他去净手。
一家人坐在一起,总会说点别人家的坏话。
慷慨之言说出来容易,心底却早已慌成了一团麻,“还有三日”
钱铜一回府,曹管家便候在了门口,“七娘子如何了?适才家主回来了,正等着七娘子过去用饭”
钱铜饮了一口茶,含糊道,“再说吧”
宋允执到钱二爷的院子时,菜已经摆上了桌。
钱二爷资质平庸,耳根子软,旁人多说两句,他便信了,但再如何对外也是个家主,比钱夫人稳得多,“怕什么,钱家的信誉摆在这儿,这些年朝廷说多少价,咱们便卖多少价,没有多加一分,也没有逃过一分税,赚的都是辛苦钱,即便走到今日这个地步,行至绝路,咱也没乱抬价。”
钱铜打断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,“别想着给人家塞钱,蓝明权都被抓起来了,你要是敢塞,人家就敢拿此为把柄,抄了钱家。”
后来听说钱家大娘子死了,一切都能说得通。
说了那么多,无非心虚作祟。
“问崔家,除了牙行还有没有在走私。”
钱铜眼睛一闭,头往后仰去,后脑勺轻靠在马车壁上,唇角缓缓展开,那语气与神色在扶茵的眼里,简直十足嚣张,“他太看得起我了,我想要杀一个人,还没到借助他人之手的地步。”
钱夫人即便只有她一个女儿,关系却不如旁的母女那般亲近,两人性子合不到一起,两年前的那件事之后,更是多了一层隔阂。
今日宣钱家七娘子来之前,他并没听宋世子提起这些,倘若钱家当真与朴家勾结,故意销毁走私货船,那钱家的罪孽就大了。
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,他不能久留,宋允执淡然起身:“不用,此人你认识。”
这一日过去,钱铜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了。
钱夫人听他责怪起自己,不由也来了气,“官差来提人,还得给你说清楚理由?咱们要有那本事,便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局面,你是没瞧见那铁骑的阵势,一身铁疙瘩,碰上去骨头都要碎了,得亏你不在,你要是在了,这会子便没底气怨人了”
宋允执从知州府出来,戴上了一顶帷帽,赶往钱家的路上,顺便在街边捎上了两个肉馅馒头。
钱夫人脸色一黑,嘟囔道:“路边上随便捡个人回来,一没定亲,二没纳彩,算哪门子的姑爷。”
钱夫人催扶茵,“快去请人,就说今日咱们办了宴席,特意请他过来吃个团圆饭”
春夏交替之时,太阳底下热,阴影处则凉爽,都是一家人,算是家宴,钱夫人心头惦记着盐引的事,胸口发闷,让人把宴席摆出来,设在了凉亭内。
她听见了。
她立在那,肃然的大堂把她衬托得如同绽放在悬崖上的一朵鲜花,明艳瞩目,却又沉着冷静。
钱夫人不敢说话了。
扶茵领着人过来,钱铜远远地看到了他手里提着的牛皮纸包,走近了便问他:“你出去了?买了什么?”
先是崔家的定亲宴,再是崔家二公子的牙行,她一清二楚,步步紧逼,推着崔家坠入悬崖,以一场惨案的爆发,引开了朝廷的视线,以此来证明她钱家并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