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长青被左衷忻赶先一步,本也想冲进去但又怕姐姐觉得自己烦只好退出来守在门外。他弯着腰,双手拢在两眼旁边,偷偷透过门缝往里望,只见左衷忻与姐姐窃窃私语,两两相望,双手也纠缠在一处不分彼此。他惊讶地挑了挑眉,若有所思,最终轻笑一声,背手回到阶下继续煎药。
乔擢英将父母说清事情原委后又被关了两天,这才刚放出来便来了穆宅,看见穆长青托腮坐在院子里,手上的蒲扇摇得也不知有风没风。他上去朝穆长青背上顶了一脚:“你是煎药还是给炉子扇风呢?水都要烧没了吧!”
穆长青立即回神,拿着帕子提起药炉将药倒了出来,浓黑的一碗,闻着就苦。
“呕!”穆长青捏着鼻子,“左郎君请来的郎中真的好吗?这药我姐姐怎么可能喝得下?”
“欸对了,左郎君呢?”乔擢英问道。
穆长青朝着里屋抬抬下巴:“里面呢。”
“穆姐姐醒了?”乔擢英惊呼,抬脚连忙要去,被穆长青一把拦下。
“人在里面呢,你凑什么热闹?”
“啊?”乔擢英不明所以,“为什么左郎君在里面我就不能进去?”
穆长青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,自己端着药碗进去了。
“左郎君,药煎好了。”
左衷忻闻声,立即起身端过,自己先尝了一口。他微微蹙眉,抬头问穆长青:“有糖吗?”
“有樱桃煎,我去拿!”说着,一溜烟儿地跑去厨房。
左衷忻端着碗吹,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穆宜华说:“有些烫,我吹凉你就可以一口气喝下去了。这药就不能抿着喝……来。”
左衷忻扶起穆宜华,将药递到她嘴边。穆宜华闻着味道就皱眉头瘪嘴,左衷忻笑:“大夫来看过了,你脑袋磕破淤血良久未清才会发热,大夫在你脑袋上剌了一个口子放血才好的,这药也是必须吃的。吃得好才能好得快,才能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,嗯?”
穆宜华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被哄着,乔擢英站在门外,看着二人轻声细语,眼睛都要看呆了。
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。
“樱桃煎来了。”穆长青将东西放下就赶忙拉着乔擢英出去了。
穆长青合上门,看见乔擢英的眼睛还盯着里面,一巴掌呼在他的下巴:“哎!瞧什么呢!还瞧个没完了……”
穆长青收拾药炉,乔擢英紧紧跟随其后,追问:“左郎君和穆姐姐,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
“嘿嘿,对,没错,就是你想那样。”
“我看你还挺高兴!”
穆长青诧异:“我为什么不能高兴?你看左郎君对我姐姐多好!”
“我,你,我,她……”乔擢英语无伦次。
“你什么你,我什么我?结巴了还……”
“我……左郎君什么时候喜欢穆姐姐的?”乔擢英刨根问底。
“很早很早,在我姐姐……还是十三岁的时候。”
“十三岁?他们那个时候就见过?”
“见过,不过我姐姐那个时候根本不记得他。你说这缘分还真是奇妙啊……兜兜转转,二人竟还能相识相认。”
寥寥几句,乔擢英就已经在脑海里勾勒了一出有情人千里来相会的好戏。他呆呆地倚在柱子上,半晌无言。
院子里突然无声,穆长青奇怪地看向乔擢英,只见他怅然若失,口中喃喃不止:“晚了,实在是因为我晚了。君生我未生,君生我未生啊……”
穆长青乍一听还不知其中意,反复咀嚼,陡然尝出别的意味。他震惊地大张着嘴巴哑然失声,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道出真相:“你……乔擢英你……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你……”
乔擢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