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吗?我们还要做干娘的呢,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?”
“孩子……”虞倩倩笑着哭了,“孩子……好啊,阿南都做母亲了……”
她良久没有说话,只是望着天顶落泪,半晌才张嘴,像是呓语又像是恨悔:“若是没有嫁给周秉天,我是不是……是不是也该做母亲了?若我,若我嫁得是他……是他呢?”
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听得穆宜华心脏仿佛被刮去了一层。
虞倩倩的泪已流干,干涩的嘴唇张了张,好一会儿才发出喑哑的声音:“绿竹猗猗,瞻彼淇奥……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……如切如磋……”
穆宜华念道:“倩倩,别想他了,别想他了……”
虞倩倩引颈长啸:“恨啊……我恨啊……若是周家晚一步,若是我娘早一步,本不会如此啊……如今我的苦痛,他怕是半分都不曾知晓,也再无机会知晓了……”
穆宜华伏在她的床边,双眼红肿,唇舌也已经哭得发麻,没有了知觉。
她还想说什么,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能帮倩倩挡住无力的老奴,能帮倩倩反驳蛮横的陆昭瓷,能帮倩倩找郎中治病,可她能帮她对付她的婆婆,她的父母吗?能替她料理她那荒.淫的丈夫吗?能将她从那深宅中解救出来吗?
不能。
答案显而易见。
不仅不能,可能就在不久的将来,她穆宜华也会成为这深宅后院的一部分。
今哭他人多无奈,来年哭你知是谁?
穆宜华从未曾感到有如今这般荒凉无助。
她头脑昏涨,只听见耳边春儿的喊声越来越响。
“姑娘!姑娘!小公子摔了!”春儿见穆宜华神思回笼,忙道,“刚刚府里小厮来报,说小公子在芳园里摔了一跤,脑袋都磕破了!”
穆宜华一个激灵,立马起身,却被虞倩倩的手指勾住了衣袖。
“阿兆,你要走了吗?”她问道。
穆宜华为难,她看了一眼虞倩倩,又看了一眼春儿。
春儿着急:“您……您不去看看吗?”
穆宜华连忙俯下身,轻声细语地对虞倩倩说道:“倩倩,长青摔了,我得去看看。”
虞倩倩紧紧地抓着她的手,几近绝望地哀求:“阿兆,你再陪陪我吧,再陪陪我吧,就一会儿,好吗?就、就一会儿……”
穆宜华心中钝痛,连呼吸都不顺畅。她艰难地拉下虞倩倩勾住她衣袖的手指握在手里:“我明儿一定来看你。”
虞倩倩久久地望着她,忽然垂下眼眸,嘴角牵起一丝笑:“好罢好罢,我等你明儿来看我……”
说罢,她将手上的玉锁片摘下来塞到穆宜华手中,郑重嘱咐道:“这个锁片,你替我给我母亲吧。”
穆宜华领会了什么:“需要我跟她说什么吗?这事儿你父母还不知道呢,若是他们知道,或许……”
虞倩倩摇摇头:“你会错意了,什么都不必说,也没有或许……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无用罢了。”
穆宜华将玉锁片揣在怀里:“急的话我今晚就叫人送去。只不过时间会有些晚,等我回到城中怕已是傍晚了。而且虞大人对我……”
虞倩倩笑着摇头:“不急,你先去忙吧,长青怕是摔得不轻,你过几天送也是一样的。”
穆宜华收好东西要走,虞倩倩竟是要从床上起身送她。
穆宜华要拦,却被她推辞。她忍着脚上的疼痛,一步一步将穆宜华送到屋外。
“外头风大,你快些进屋罢。”穆宜华双手把这门,催促道。
虞倩倩却没走,只是微微佝偻着身子,望着她。
她忽然一笑,眼中有点点泪光:“走吧。”
穆宜华倏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