稀拉拉地被打下山去,院子瞬间安静,也静得有些吓人。
虞倩倩双目失神,顿了半晌,突然身子向前一倾,“哇”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-
穆宜华时常来看她,家中琐事她尽数交给张嬷嬷,连日来奔波只为了虞倩倩。只这一日带着药来到清净观时,老远便听见了屋里的响声。
鸟鸣中断断续续传来几句话——
“……你不要闹脾气,我这个做婆婆的都来了,你还图什么?哪家儿媳像你这般?”
“四郎就是爱玩儿的,左右家里有闲钱,你还不让他出去会友喝酒了?”
“你就是闷,又闷又犟,当初替四郎求亲的时候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,只道你是个温顺听话的孩子……”
“家里人都等着你呢,你骗着娘家婆家躲到这儿来……所幸你父母还不知道,若是知道了,他们的面子如何挂得住?”
“那穆宜华不是个好的,你都出嫁了她还挑唆着你和婆家断绝关系……”
“……行了,吵嚷什么,不过多说了她一句。今天你不想走也罢,但是我要告诉你,我既然来了,你这人我是一定要带回去,不过早晚的事。只是如今我们还能好言好语留给你体面,你若再犟,那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了。”
屋中良久无言,房门忽然被打开,穆宜华拉着春儿连忙躲进草丛的阴影里,眼看着侯爵夫人领着一众奴仆消失在院子的拐角,连忙小跑着走进屋子。
锦桃强撑着脸色将虞倩倩扶回床榻,虞倩倩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床榻上,仿佛被抽干了精气,双目空洞无神,只在瞧见穆宜华的时候转动了一下眼珠。
穆宜华连忙上前将她扶起,让春儿下去煎药服侍她喝完才算完。
三人都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虞倩倩一点点恢复神气,可那也就只是一点点。
她看着穆宜华,气若游丝:“阿兆……你都听见了,是吗?”
穆宜华垂首敛眸,不敢看她。
虞倩倩轻笑:“侯爵夫人岂是你能拦得住了……你,你不必自责,你能来看我,我就已经……很高兴了……”
穆宜华握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,心中又气又心酸,眼泪怎么也流不完:“倩倩……”
“别这样……”虞倩倩吃力地回握她,“阿兆,别这样……”
春儿锦桃偷偷抹着泪走出屋子,只留下她们二人。
“近几日,我总是会梦见还没出嫁时的日子。那时候,多快活啊……我们三个趁着春光尚好,在园子里一同赏花作词,博.彩蹴鞠,读书刺绣……空了,还能去樊楼吃酒、尝新菜。我记得,七夕的时候……我、我与阿南还一同在你家拜月,我记得我那个时候许愿……许愿希望织女娘娘能赐我一段好姻缘……
“阿南聪慧矫健,游戏总是赢,时常会给我们赢来簪子首饰。我们就随便分着玩儿……你善画善作词,就给我们画小像,还有题字……”虞倩倩神思遨游,目光虚晃,好似眼前重现曾经光景。
“我还记得……那日我被陆昭瓷为难,你挺身而出,以理服人,把陆昭瓷辩驳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……我当时就觉得,这娘子好厉害啊,我若是能像她这般厉害就好了……没想到啊,阿兆真是没想到啊……”虞倩倩看着穆宜华眼泪自眼角滑落,“我们竟成了这么好的朋友了。”
穆宜华看着她,泣不成声。
“我好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……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。我,我怕是再也尝不到这样的滋味了,你们两个要好好的,我、我会永远记着你们的……”
穆宜华摇着头,哭着求她:“你别说这种话,都会过去的,都会过去的……你知道吗,阿南有孩子了,你要好好的,等她的孩子生下来了,我们还要去彭州看她呢,你不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