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运一把抽走毛巾重新扔回她脸上去,坐她大腿上气得牙根痒痒:
“你错个蹿儿你错,你错湳枫哪儿了?!”
“你错哪儿了我问你?你怎么说话的。什么零食,什么零食——
迟大夫,迟女士,迟姐姐!”
她喊一声,迟柏意答应一声。
三声答应完,迟柏意于慌乱之中还抽空笑了两回合:
“我错了我错了,我说大坏话,我讨厌……”
“烦!”
“不是小零食,不是,好吗?”
“不好!”
眼看陈运眼睛都叫气红了,胸口都剧烈起伏了,迟柏意赶紧仰卧起坐去哄:
“不哭不哭,我就这么……”这么一说……
仰卧没坐起湳枫,叫陈运一指头戳下去:
“你瞎了你,你管这叫哭啊?!”
“好。”迟柏意只好伸长胳膊去捧她脸,“那不急不急,咱慢慢说,行不行?”
陈运不应,偏头对准她虎口就是一口。
这一口很轻,起码比之那天咬脸蛋上的不重。
但很久。
久到迟柏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退却,最后完全消失不见。
陈运松口,抿着嘴唇想要别过脸,又被她握着下巴转回来。
俩人默默地对视。
眼神如出一辙的无奈。
片刻后,陈运觉得有些烫的脸颊轻轻一凉。
迟柏意坐起身,手背贴上去,指节刮过她颧骨,又轻轻蹭了蹭,笑得比之前哪一回都温柔:
“真错了,不该打趣你的。”
陈运张了张嘴,又合上,低下头声音挺闷地道:
“你打趣吧,反正……”
“反正也是正常的生理活动。”迟柏意接嘴道,接完瞅瞅她:
“改善健康、释放压力,提高自我认知,促进亲密关系——谁都会做,我也会,不是么?”
“话是这么说。”
“话说得对才说。”
季秋的夜气温下降,陈运能够看到她耳下的皮肤绒毛在安静中纷纷起立:
“我并不在乎被你知道。”
“所以不用躲我,陈运。”
也不用再躲我的同时跑来跑去地给我送饭,使劲儿干所有事。
更不用吃药吃得那么乖。
药的副作用很大,你该下班后好好休息的……
陈运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,左右张望一通,干脆转身去够搭在床尾的外套:
“我也没有太躲你其实。”
薄外套披上迟柏意肩膀,遮住了那点儿暖雪融光,陈运坐在她腿上直起腰,给她一颗一颗扣着外套纽扣:
“我就是心里有点不得劲儿。”
“你说你多好一个人啊,你非得看上我、我非得看上你。结果搞得你怪不好受的——抬下巴,头发钻扣眼儿里去了。”
迟柏意本想说个什么,没说出来,只好先乖乖抬下巴,任由她动作。
“而且我那天晚上也真没觉得尴尬或者别的什么……”陈运说到这儿时愣了愣,又接着往下说,“不然这几天也不会跟你一起睡床了。我就是心疼你。”
至于躲?
“我没有。”
这一番话真心实意,坦荡得能叫人一眼看透那颗心。
迟柏意一时回不过神,回过神来后只觉心中酸软,想照着平时再开两句玩笑活跃一下气氛,或者原样煽情回去,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如那一句“我心疼你”。
陈运眼睛好亮好亮,眼底清透得像玻璃。
床头的窗户没有关紧,风吹进来,窗帘一下一下扬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