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皙的指骨收起伞,站在无人的亭子边,好心解答了一部分。

从随军到上戰场,再到军营里的兄弟们,与燕军厮殺时迸出的鲜红的血,鼓声,战马扬蹄,还有边关的月亮。

跟着他过来,就是为了套这些。

崔珉听着,眼中掠过情绪,手指揣进袖中:“我幼时随兄长与陛下,也去过一次,只是许久之前了。”

“我知道,那次是为了和谈。”沈洵舟记得,和谈持续了两年,最终崔珉的兄长出战撕毁了盟约,也死在那个草原上。

两人的第一次独处,聊得还算愉快。

虽然崔珉白日里仍然装不认识他们,夜晚结伴翻墙,亦或躲在崔珉屋子里温书学棋,亲近了许多。

崔珉挪开书,对两張恳切望着他的脸,颇为为难地皱起眉,下了评語:“一个滿脑子舞刀弄剑的武夫,一个专做些偏门邪道的策论,怎能通过考试?”

谢灵台不以为然,“啧”了声:“那是那老头慧眼不识珠。”

沈洵舟无辜地眨巴眼:“为何要考棋术?我不爱下棋。”

崔珉叹气。

长夜漫漫,他还得给这两

个脑子不好的废物补课。

三年同窗一晃而过。

雨珠不停下落。

沈将军謀反,沈夫人悬在城楼前,以死自证清白,沈家覆灭,唯留了个独子。

沈洵舟去求了无数少时好友,崔府为他打开了门,仆从撑着伞,伞下青年神情极冷,从沈洵舟下跪的膝盖,打量至他湿漉漉的眼睛。

崔珉輕轻笑起来,两颗酒窝浮现,说:“想要报仇,你去殺了太子和皇帝,既已认定沈家謀反,你索性便做一做。”

“他们坐在高位久了,万人之上,还真以为没人敢掀了他们?”

他語气温和,融入雨中:“只要你去,我崔氏一族,定然支持你到底。”

沈洵舟浑身湿透,良久,道:“我求你为我父亲洗清冤屈,还我沈家一个公道。”

漆红大门在面前关上。

门缝中,崔珉的背影愈远。

滴滴答答。

雨势渐小,等在地牢门口的狱头总算把人给等来了,领着人向里头走。

嘴里殷勤地喊:“沈相大人,里面黑,您注意些脚下。”

上面變了天,他们这下面倒是没怎么变,无非是皇帝换成了公主,该干的活还是得干,只是这牢里关了个大人物。

是前太傅!只是脑子想不开,居然敢謀反!

狱头悄悄瞅一眼身后紫色官服的青年,甬道两侧竖起火盏,微弱的光照得他面颊莹润,在暗色里亮起来。

打开牢门,与对面的人对比,更是显得光彩照人。

崔珉滿身伤痕,脸色憔悴,看见门口站着的影子,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上,扯了扯唇角。

“嗒。”

玉质棋盤被放在桌上。

“崔府烧了两天三夜,剩下的就这一个棋盤。”沈洵舟屈指,敲了敲,“为何谋反?”

崔珉没动,问:“为何起火?”

火光跳动在棋盤上。

沈洵舟挥退身后的人,在桌前坐下:“好,答案换答案。”

“那晚捉你回去,不过一刻,崔府便燃起大火,火势剧烈,由內而外,有麻油的痕迹,有人在你府内放火。”

沈洵舟抬眸望着崔珉的脸:“该你了。”

崔珉的答案很简单:“谋反还能有什么原因?我要殺皇帝。”

崔珉起身坐在棋盘前,两人对立,火光映出他眼中的阴影:“宋萝与你告的密?就是那晚死掉的女子,你看起来与她很是熟识。”

那样悲痛的神情,对着尸体伸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