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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刀指过去,眉梢轻扬:“那你呢?”

二狗看着地上的断手,浑身颤抖起来,刀尖逐渐逼近,心中对这人的畏惧胜过了兄弟被傷的愤懑,他哆嗦着说:“三十二人,我黑风寨迁移过来就剩下这些人了,应当有两艘船,我们是想劫那富家小姐,再去汴州”

他愈发胆寒,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出来。

沈洵舟瞧了他一会,移开了刀,谢灵台思索着开口:“若只有三十二人,外头那么多船围着,是想做什么?”

下过这陣骤雨,天光变亮,如细絲的雨线飘飞。

数十个乌篷船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。

黑風寨的二当家在船头观望,他生得一副白面书生的臉,心思飞转,升起几分焦急来。

桅杆明明断了,怎么大哥还未出来与他们碰头?

眼前一花,从乌篷船中掠出数个人影,皆身着黑衣,蒙面持刀,带起滔天殺气,上了船。

二当家心中凛然:莫不是官府?还是他们黑风寨得罪过的仇家?

想到大哥还有五弟七弟,招呼着兄弟,也跟着摸上了船。

凛冽刀光闪过。

光洁如镜的匕面映出张明媚面孔,宋蘿将匕首入鞘,身后穿着圆领袍的少女已在屋内转了好几圈。

江枝寒十分纠结,眉头都拧在了一起。

昨夜听了这姑娘的话,起了热心肠,决定幫她,两人想了个法子,弄出有人落水的假象,谁知深更半夜到了甲板上,竟看见有个人在割桅杆!这是要弄翻船啊!

那人长得凶神恶煞,见被发现,提着刀就砍过来。

她没看清,再定眼瞧过去,细长的匕刃扎进那人的心口,随即他被抛向空中,砸入了江里。

做完这一切的少女握着匕首,冷眼望向她。

匕首还是江枝寒送给宋蘿防身的,可如今却杀了人,若是继续救她,那她江枝寒岂不是与杀人凶手为伍了?若不管她,昨夜那人是存着要她们命的心思砍来的,她江枝寒便成了忘恩负义之人。

“铛——”

刀刃相撞,发出刺耳的铮鸣。

沉浸在思绪中的江枝寒吓了一跳,回神看过去。

宋蘿挡住从窗外跳进来的刀疤大汉,交手几番,大汉似乎意不在杀人,反而直奔门而去。

门窗皆大开。

打斗、问骂,各种嘈杂声响清晰地传来。

江枝寒躲在箱子后面,露出眼睛:“是流匪?”

宋蘿向窗外看了一眼,甲板上有许多人,乱成一团。

快步走过去,拉起江枝寒,问:“江姑娘,会游水吗?”

人不会横空出现,必然有船过来。

江枝寒点头,随即想起:“小桃还在对面!”

小桃是个臉圆圆的侍女,短装打扮,握着刀,会些武。三人才出船舱,染血的尸体便砸过来,江枝寒捂住了嘴,克制住将要出口的尖叫。

宋萝拉着她俩,尽力贴着邊缘走,心跳飞快。

时不时看一眼被黑衣人围着的青年,额心红痣愈发浓艳,烈烈风声吹起袍角,唇邊挑起冷笑。

毫无被刺杀的狼狈,手中持剑,寒光泠泠。

谢灵台感觉不对劲,挡掉面前的攻击,旋身而上,落至沈洵舟身侧:“这不像来杀我的,倒是像来杀你的!”

一上来,土匪倒没见着几个,数个黑衣蒙面人冲上来,招招往要害上刺!

沈洵舟眼神意味不明,抿住唇。

明明已经在杀人了,他心中的杀意还是愈来愈烈,成了源源燃烧的火。

从商县到汴州,行踪未露。

只有宋萝下过船,而她是崔珉的人。

怒火烧上来,他眼眶有些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