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谋反内乱,即便死几个人又如何。”
谢灵台默了片刻。不是没料到这位曾经好友,如今奸相会拒绝,所以他才在这磨剑啊。蓦地想起老师的面孔,说道:“老师教诲,你倒是忘了个干净。”
沈洵舟脸色变了变,唇邊掀起冷笑。
“咚。咚。”
两道敲门声响起。
门被拉开,眉间略有英气的少女微笑,一身短圆领袍,行礼:“我叫江枝寒,听闻公子这有多余的防雨油衣,我出高价,愿公子相帮。”
江枝寒是个藥商,此去汴州是送物送藥,特意请了镖师护送,只是还有几箱藥材装不上,反正也没多少,索性自己一船。这些天连绵阴雨,药材沾了潮气便要发霉,只能用油布裹着。
面前如少年般的幽黑眼眸,直勾勾盯着她,冒出几丝鬼气,令她背后发凉。
怎么回事?
那船夫不是说这里有贵人,應当有多余的油衣?
她差点咬了舌头:“公子?”
辛辣的味道蔓延开来,沈洵舟往后让了让。谢灵台走上前,打量她一番,懒懒應声:“是有。”他嗅了嗅,“薑味啊。”
江枝寒点头:“熬了些薑湯驱寒
,若两位公子需要,我待会送两碗过来。”
雨声愈大,砸在甲板上,犹如碎了一地的珠子。
沈洵舟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薑湯,推门。
有暖亮的光跳跃碗沿,落入纤长漆黑的睫毛,凝成細碎的光点。
骤然被晃了下,他抬起眼。少女圆潤光洁的肩头,白如瓷盏,往下,纤细的脊背犹如滑动的琴弦,腰线凹进去,隐入昏暗跳动的影子里。
他猛地闭眼,热度攀升上面颊,耳尖烧得通紅。
迷茫如细羽,一下又一下地撩着心口,将方才的郁气扫散。
过后,又升起懊恼。
好端端的,她换什么衣服?
他慌忙退出去,关上门。极重的一声,手中的热湯洒出来,溅到手背,瞬时起了几个紅点。
疼得輕轻吸气,脑袋垂着,担心她被吓到,对着关緊的门说:“是我,等你换好我再进来。”
房内的宋萝抱着衣裳,后背已然炸起一片鸡皮疙瘩。转头瞧了眼,确认这人隔在门外,她咬咬牙,把鲜红的嫁衣往身上套。
脚腕处的锁链碰撞出清脆响声。
因为它,动作慢了不少。她抹了把额前折腾出来的汗,心想:早晚有一天,要把这锁链戴到他自己身上!
坐在床上盖好盖头,清了清嗓,喊道:“我好了,大人!”
沈洵舟再次踏入,漂亮的眉眼拧起,以为走错了,又退出去瞅了瞅。
船舱的最后一间。
没错。
不久前还支起的窗此时紧闭,窗纸上贴了大大的喜字窗花,鲜紅如血,桌子移到床边,一边一个,分别立着两根红色喜燭。
身着嫁衣的少女,端坐床边,顶着红蓋头,金色的流苏垂落,映衬肩上的金线鸟羽,眩目万分。
什么东西?
迅速思索这是否是什么咒术,心中的疑惑层层往上冒。
他在门口踌躇了下,端着薑湯走进去,开口问:“你做什么?”
少女一动不动,仿佛蓋头下的人是个木雕似的。
乱麻般的心绪缠住沈洵舟。这场面实在诡异,像是梦。每近一步,心跳就快一分,喜燭,身着嫁衣的她,被映成暖色的床帐,是在梦里都未出现过的。
不能再靠近了,他如此想。
书中曾写到荒芜沙漠中的海市蜃楼,溫暖的云朵,润泽的清湖,只是蜃象的伪装,引诱人愈走愈深,却永远也碰不到,如梦一场空。
既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