渺似雾,眉心红痣亮如朱砂,仿若观音,偏偏红唇微張,显出难以言喻的豔丽。
她一巴掌将帕子拍在他額上,旖旎的气氛碎了。
手指沾脂粉点在他眉心,仿佛点化人的女冠,认真地抹开。
*
雷声大作,暴雨如瀑。
陆雲風弯身收拾碗筷,瞧了眼外头的光景:“雨下这么大,宋姑娘你们不若在这休息一晚,明日雨小些了再走。”
他垂头瞧了眼妻子,见她闷闷不乐,私心想让宋萝多陪陪她,又倒了两盏热茶推至桌上:“雨势太大,若淋了雨,怕是要生風寒。”
话以至此,宋萝捧着茶盏,点点头:“好呀,那就麻煩陆大夫啦。”
陆云风冷淡的面色浮起一点笑,“那还是之前你们住的房间,我这就再抱几床被子
过去。”
“嗒。”
茶杯底撞向桌面。
沈洵舟唇色红艳,方才沉默了一整顿饭,此时出声:“宋娘,是我们麻烦人家,这被子厚重,你去帮帮陆大夫。”
陆云风怔了怔,宋萝站起身,目光在这奸相与沉默的秦浓玉身上看了圈。
心知这是要支开自己了。
她对陆云风眨眨眼,推着他向外走:“陆大夫,之前我们走的匆忙,还未打扫过屋子呢,这次可不能再麻烦你啦。”
秦浓玉心一惊,喊了半句“宋姐姐”,两人已跨过门槛,不见人影。
她慌張站起来,带动桌子晃了晃,茶水四溅。
如玉指尖扶住茶盏,暗沉天色透进来,桌面昏暗暗,只有水晃起一点光。
“秦姑娘止步,本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。”
秦浓玉回过头。沈洵舟半边面颊笼在阴影中,生出摄人的冷意,逼得她战战兢兢又坐下了,抖声问:“我、我与周臨宇已经没关系了,别杀我。”
自从知道这貌美如女子的青年也是一位大人,她心中发慌。
“想保性命,自是容易,只需回答本官几个问题。”他眸中仿佛映了漩涡,指节轻扣了扣桌面,語调寒凉,“若说一句谎话,周臨宇的下场,便是你明日死状。”
“我”秦浓玉两眼发空,又想起白日里被议论的那些话,抓着桌檐,竟不抖了。
她本应该与周临宇一起死的
看着他张开唇,她恍然间听见了那些刺人之語,清冽如冰的嗓音浮在这些话上面,灌入耳中:“你眉心的红痣从何而来?”
她伸出手指摸了摸额心,平的,可这里确实长出了枚红痣,像是朱砂点就。听闻有人点过守宫砂以守贞洁,可她的痣,仿佛象征着贞洁消弭,非是处子之身。
秦浓玉语若癫狂,竟笑了一笑:“周临宇喂我吃了个黑色的虫子,而后强迫于我,第二日,我便长出了这痣。”
沈洵舟拧起眉,才说了个“你”字,秦浓玉面上的笑平了,手摸向肚子,露出沉静的安详,片刻后又撑着桌面起身,望向他,叫了他原先的称呼:“小沈姑娘。”
她眸光涣散,说:“我去找白姐姐。”
*
窗外雨声沥沥,夹杂雷鸣。
夜色如墨,顺着缝隙淌入屋内,爬上妆台、椅子,罩起一层黑暗的沉影。暖黄烛光亮在桌上,微微摇晃。
宋萝抱着被子鋪地鋪,心中隐隐不安,看向坐在床边的漂亮青年,问:“大人,方才您问玉娘什么了呀?”
沈洵舟将手探入被褥间,检查是否有潮气,听见她宛如责问,唇边勾起冷笑:“没问几句,她就说要去找你,怎么,她向你告状?”
“也不是”宋萝满脑子都是方才秦浓玉来找她时,眉间隐含的痛色,犹豫了一会,如实托出,“她来找我给她把脉,我好像说了不好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