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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玉白的袍角交缠,雨中的青伞顶高了,微微倾斜,挪向一側。

雨珠落在脚边,溅起水珠。

宋蘿举着伞,手臂发酸,右側的雨水扑在肩側,泛起凉。她是个闲不住嘴的性子,走了一会,边走边忍不住瞧他:“大人,您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呀?”

白皙的掌心伸到她面前,莹碧的玉佩落在上方,下坠朱紅流苏缠入如玉指尖,生出几分豔丽。

沈洵舟眼睫微翘,低声说:“送你。”

宋萝眼眸一亮,捏着玉佩上的同心结提起来。碧绿山溪照水,山峦层叠,长长枝条横生,立着只歪头的青鸟,栩栩如生。

“好漂亮。”她对着灰蒙天光看了又看,爱不释手地摸了摸,“多谢大人。”

沈洵舟手掌上抬,握住伞柄,微微用力,宋萝不自覺松开手,这伞便到了他手里,将倾斜到他这边的伞挪回去。

青色伞面罩住少女,见她肩膀处不再淋雨,沈洵舟移开视线:“那账册中顶替春闱举子的人,多半都已入了朝中,吏部、刑部、礼部皆有,牵扯众多,这几日在查。”

“哦。”

宋萝往上看偏向的伞,又顺着漆黑伞柄上白皙如玉的指骨,滑到青年莹润的侧頰,玉白的衣裳,停在他腰间坠着的环佩上。

同是碧色,刻满雲纹,中间空了个小小的圆屏。她探过身,拿着玉佩比了比,好奇地一撞,发出清脆的“叮”声。

她睁大眼睛,脱口而出:“大人,这玉佩与您这个好像一对呀。”

沈洵舟前行的步子停了,垂头望过去,少女栗色眼眸满是惊奇,与他对视,又化为盈盈笑意。握着玉佩,和这只歪着脑袋的青鸟一模一样。

应该选狐狸的,他心想,看向她指尖捏着的紅色同心结,唇角輕轻一勾,尚未回答,便见同心结被倏然捏皱。少女像是意识到什么,两颊升起如桃般的粉,闭上了唇,直身回去,小巧的耳尖也红了。

他睫毛颤动一下,不自在地视着前方,也覺耳朵燥热起来。冰凉水珠落濕半边肩膀,雨声如雷覆入伞下。

宋萝心跳飞快,十分后悔:方才怎么就没过脑子把话说出去了呢!

手心的玉佩頓时像个烧熟的山芋,烫得她浑身发热。

忍不住瞥了他一眼,肩上洇湿的玉白变为暗色,因前行不断晃动,他握着伞柄的手指却很稳。她厚脸皮地将玉佩塞进怀里,反正这人也没说什么,值钱的东西该拿就拿。

到了茶棚前。

沈洵舟顿住脚步,对着檐下的秦浓玉皱起眉,他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額心的异样,犹豫一瞬,宋萝拿过他另只手的伞,清脆道:“大人,借个伞!”

她撑开伞,旋过身将他的青伞向下压,遮住他半边面颊。随即她碧色的裙摆一荡,像是游水的鱼转了出去,雨珠砸落数个小花,拉着秦浓玉到伞下,亲切切地挽起她的胳膊。

秦浓玉只看到那边撑着伞的人影,看着眼熟。宋萝将谢御史的好消息讲了一遍,又说沈洵舟一起来吃饭。秦浓玉听着点头,又沉默下去。

两侧房檐水如串珠,倾斜而下,青石砖映出月光的湿亮。

“吱呀。”

门推开了。

宋萝收了伞,见秦浓玉先进了门,身侧扑来清凉的雨水气息,混杂着青涩的青汁与药香。她掏出手帕,又翻出盒小小的面脂递过去。

沈洵舟久久未接,雨珠压弯纤长的睫毛,划出道细线,滴落在她掌侧。

她感到一点凉,犹疑地问:“大人眉心的红痣,要遮一遮吗?”

沈洵舟睁着漆黑的眼眸,俯身靠近过来,唇瓣殷红,泛起润亮的水泽,轻轻吐息:“帮我。”

宋萝感觉他像只诱人的毒蛇,正吐着信子,眉眼浸了水,湿漉漉的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