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脖间係上的白帕也被浸透了,紧贴着喉結的凸起,上下滑动。
“我身负杀孽,煞气缠身,连平安寺的住持也不渡我,我给爹娘上香祭奠,只会减去他们下辈子的福运,无法上香,不能烧纸钱,如今我连他们的牌位都没拜过。”
“你给我爹娘烧纸钱,是不是可怜我?”他说。
宋萝臉上浮现真切的茫然,拢了拢裙摆,不让它落到地面。她想收回手,才动了一下,被紧紧扣住了。
沈洵舟抬起头,方才语调里的委屈骤然消散,漆黑眸子里显出偏执的冷意,“快说。”
在他面前说谎不是件容易的事,他凝视着她的神情,丝毫的波动都会引起他的怀疑。
宋萝想了想,如实说:“不是。我以为猜中了大人心思,代您去做,覺得您会因此顺心。”
沈洵舟眼眸如冰,望着她,神色未明。
她弯起眼,语调轻快地扬起来,像在安抚炸毛的猫:“而且大人这算什么煞气缠身呀,若真要算,岂不是每个杀敌的将军都不能给自己亲人祭奠了?我覺得肯定是那住持诓您的。”
沈洵舟掀起唇:“你还真敢说。”
宋萝眨眨眼:“这有什么不敢说的,反正这里只有大人和我两个人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。”
沈洵舟圈着她手腕的指尖蹭了蹭,随即松开了。她的手背抵在他腿上,隔着湿透的裙子传来滚烫的热,下方的肌肉绷紧。
“拿开。”
“哦。”宋萝收回手,见他仍一副阴郁模样,心中叹气: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了,看他这神情,怕是被记恨上了。
她只好又说道:“我做过女冠,我向菩萨请愿,如若真有什么减福运的事,就算在我身上好啦。”
沈洵舟用帕子擦拭脸颊上的水珠,闻言顿了顿,瞥向她。
宋萝仰着脑袋,屋檐下的雨溅起,有几颗落在她睫毛上,像是凝了泪。她凑过来:“大人别生气啦。”
那股香火味已散了,少女身上浅淡的香气飘过来,她在耳邊脆生生地喊:“大人我错了”“以后再也不做了”“我没觉得大人可怜”“我是真心想让您开心”。
一连串叫下来,沈洵舟眉心跳了跳,那股恼意生生被她喊散了。手指抵住她额头,将她推远。
宋萝蹲着本来脚就有些麻,被他推了下,没站稳,向后仰去。她话说了一半,“我觉得陆大夫才可怜啊!”
沈洵舟也没想到轻轻一推她就倒了,伸手揽住她的腰,将人捞回来。宋萝結结实实扑到他怀里,脸埋进他胸前,“唔”了一声。
她嘴唇磕到他露出的锁骨,眼眶瞬时落下泪来。
沈洵舟猛地顫了颤,那温热像是渗进皮肤,蹿遍全身,烫得脊骨发麻。腹中的蛊虫有了反应,翻涌起浪潮。与她双唇相贴的位置,如火般烧了起来。
忍过这酥麻的快意,他回过神,才发觉落进上襟的滚烫
她在哭?
沈洵舟放松了手臂的力道,宋萝撑住他腰腹,慢吞吞抬起脑袋,栗色眼眸含着泪,下意识望向他。
他目光下移,她唇邊磕破了,流出丝丝血迹。
不就磕了一下,她哭什么?他盯着她破皮的下唇,这么容易就被咬破了
“你怎么蹲都蹲不稳。”沈洵舟扶住她胳膊,往上提了提,让她借力站稳。
宋萝悬空的脚踩在地面,仍有些发麻。这下不仅手腕疼,嘴唇也疼了,都拜眼前人所赐。
今天就该去外边找个空地烧纸钱!
“还不是大人先推我。”她小声反驳。
沈洵舟白皙的面颊泛上红晕,眉间不悦:“你离我太近了,吵得我耳朵疼。”
廊内吹来阵风,两人衣衫湿透,贴着皮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