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就此冷下去,止戈只好继续安慰她:“包括我在内,你不必把自己当成麻烦,可以全然相信我。”
云杳窈感觉时机差不多了,她伸出一只手,试探着勾上止戈的手指。
止戈没有拒绝,任由云杳窈牵着。
云杳窈仰头看向止戈,眼中的泪水恰好跌落。
“我也不想多心,可是你和岑无望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。哪怕知道我会因此胡思乱想,惴惴不安,甚至终日惶恐,你也不会松口,是不是?”
朦胧泪水间,云杳窈偏要尽力睁大双眼,让泪快快滚落,好将眼前人的犹疑分毫不落看在眼底。
这让她看起来更楚楚可怜了。
止戈看着她眼角骤然滑出的泪珠子,比琉璃还要晶莹剔透,比玉石还要易碎,即便她立刻用手去接,还是要看着它消失在指间。
云杳窈不知道这招对止戈是否管用,心中忐忑之余,还萌生出一点罪恶感。
她怕止戈不上钩,又怕止戈上钩。
在两种极端推拉下,她听见止戈说:“我说过,你可以全然信我。”
还未来得及欣喜,止戈又说:“太晚了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云杳窈有些幽怨的望向她,不明白她为何始终不肯松口。
“你不愿说,那就由我来猜。”云杳窈看见她将要转身,急切道,“我是……”
话音未落,就被止戈捂住了嘴,她动作很快。
她严肃道:“慎言。”
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空中僵持着,各执己见,谁也不肯让步。
“云姑娘,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。”止戈突然说,“影为人臣,夜中看不清脚下的东西,有黑暗作遮掩,鬼魅和妖邪便会隐匿其中,以此来混淆是非,暗中生事。”
云杳窈还真没听说过,但鬼无影有形,喜夜中出行,这倒是不可争辩的事实。
这间屋子没有灯火,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,她们遁于夜色,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。
不对!
云杳窈突然意识到,这间屋子变得太过安静,连屋内的流水声都消失不见。
这种身处未知的惊慌令她呼吸一紧,心脏狂跳,瞬间冒出满头的汗,她的左手还握着问心,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些。
灵气运转,止戈一字诀出口:“燃。”
无需咒令,无需结印,她仅凭一道指令就引出熊熊火焰,向周围蔓延开来。
这些火就像有生命一般,不断追逐着隐匿在黑暗中的东西。不多时,一声异动从西北方向响起,所有灵火闻讯而至,很快就将它团团围住。
这些火没有着急将它赶尽杀绝,默契将它周身能藏身的黑暗之处照亮,让它无可遁形,只能困在原地。
按照一般情况,因为身怀怨念忧惧,鬼都是极其贪生怕死的,更别提遇上这般炽热的灵火,没有鬼敢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主动反击,而这只鬼好像根本不怕灵火,仅仅被困在原地一息之短,便立即向四周散发鬼气。
它舍弃自己凝聚出的形体,通过损耗一部分修为和鬼气为代价向外扩散。
报信鬼狡猾机灵,若让它逃了,恐怕很难再追踪到它的去处。
止戈定睛看去,眯起眼打量了一下,冷哼一声:“雕虫小技。”
两指抬起,向鬼影弹了弹,火焰霎时覆盖这只报信鬼,将它燃烧殆尽。
劈里啪啦的燃烧声中,云杳窈问:“是晏珩派来的吗?”
止戈心不在焉,盯着鬼的残留鬼气再次抬手,不让鬼气有分毫逃窜的可能。
“或许吧。”她回答。
云过月明,这间屋子再次有了光亮,清泉潺潺,翻涌不息。
四周恢复寻常模样,云杳窈却不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