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内没什么好玩的,云杳窈耐心同他解释,就当是打发时间:“我喜欢你啊。”
岑无望欲言,岑无望又止,岑无望仔细想了想,觉得这件事怎么着都不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。
他问:“师妹,我问你上一句里的谎言是什么。”
云杳窈回答他:“谎言就是我喜欢你。”
岑无望嘴唇嗫嚅一阵,感觉有团棉花卡在嗓子眼,不上不下,又痒又涩。
“那你和别人说……”
云杳窈说:“权宜之计,我那时候想找个借口下山,恰巧你久不归来,我就想以此为借口下山。”
说到这里,她神情微微失落。两次想要下山,一次被拦在阵前,另一次为闻佩鸣所累,都没能顺利离开乾阳宗。
这一世的晏珩还没想杀妻证道,她推测是因晏珩尚不知晓情劫这一遭,也没遇上真正难渡的劫数。
想到这里,云杳窈还是觉得要找机会离开乾阳宗。她如今境界提升,有了这两次的下山经历,她回去就能申请可供她独身下山的通行令。
命殿的魂灯位置也趁前段时间摸清了,只待这次了结门中事,再还了岑无望先前对她的恩情,她就能想办法毁掉自己的魂灯,再寻机会下山避风头。从此天高海阔,再不必担忧前世无果的孽缘。
只是想起岑无望,云杳窈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舍的。
说完全不喜欢是假的,对着这么一张脸,就算是生而无情也该萌动三分春心,更何况岑无望还曾救她于水火。
可她又不是真如外人所想的那般,今生非他不可,喜欢到病入膏肓、无可救药的程度。
云杳窈认为,她还是无法完全认同岑无望的观点。她若喜欢一个人,是完全不害怕旁人说什么,怎么看待她的。
可惜的是,在她两世的生命里,都没遇上这种值得她放下心中所有警惕,不必权衡得失的诚挚。
需要交付真心的喜欢,于现在的云杳窈而言太过奢侈。她是个斤斤计较的人,从不做亏本生意。
岑无望与她相伴多年,两人就像是共歇在一棵树上的鸟,若另一只被人射杀,她难免会伤心难过,若是她要另寻良枝佳处,也难免生出些眷恋不舍。
但这些眷恋,都比不过她的性命和前程。
云杳窈叹了口气,唤他:“岑无望,你让我得见生路,我这次说什么都会把你的心疾治好,就当是一命还一命。”
她与岑无望两两对望,见他眼眶微红,心中难免有些酸涩。她以为那是感激和不舍,便安慰他:“你放心,我不是觊觎你身子,也没想用借他人之口逼你做道侣,咱俩本就是清清白白的。”
马车内空气稀薄起来,岑无望怎么用力都喘不上气,他眼尾染上薄红,视线内隐约有金星跳动,看不真切。
“清白……”他从前在琅嬛里不知疲倦地翻阅世间秘法奇术,什么拗口难解的上古文字都没把他难倒,现在把这个再简单不过的词在嘴里转了一圈,半天才记起它的意思。
岑无望唤醒神智,他意识到,这两回好像把人逼急了,这是忙着和他划清界限呢。他肯定不会答应,猛然间想起什么,腰杆都挺直了几分,反问她:“怎么说清白就清白了?你知道我在山下听到了什么,才披星戴月赶回乾阳宗的吗?”
第28章
“我好不容易从憎愔手底下逃脱,流落到南荒一座小城里。书肆里卖的是你我为原型的话本,戏文唱的是‘小剑君身死道消,夜半归山诉衷肠……”
“故剑未断人短折,身负累世宿债,天注定我生为病魂,负累半生,难逃一死,纵有惊世奇才,难逃冤孽锁魂。情怨难寄,见佳人憔悴,恨流水东逝,相思债不休……”
云杳窈堵住耳朵,双眼紧闭,直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