唤雨为所欲为,凭一时气愤,毁我此生!”
萧应问一闭眼,“我说过了,不是我做的。且——”他顿了一下,才说道,“昭昭若是想要荣华,我未必就不能——”
“你?!”李辞盈很快打断他,连声诘问,“你能给我什么?!在京郊买下一座宅子?给予我用之不尽的金银?做你永见不得光的妾室?!萧凭意,我要的不止富贵,我要的是尊崇,是身份,是生生世世踩在云端藐看人间,是一切你与生俱来却不能给予我的——”
谁说了要让她做妾?!萧应问气得眼前发黑,“你怎知我给不了?”
李辞盈点头,“你给的了……那我倒想问问了,萧郎君家中父母如何,挚友弟兄几个,可都晓得你这样‘一时意气’?!”
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不该娶的人,世上也不会有人怪罪一意孤行的儿郎,只有女人才会被指责,被丈量,最后只剩她一人在长安城举步维艰。
“郎君也说过了,‘人心易变,情随境迁,更何况是一份因色而起的衷思’?何必呢?”
兰州之事已成泡影,真沦落到这一无所有的地步,她反而没办法哭出声音,苦涩硬生生咽回肚中,李辞盈再没有如此深刻认识到蚍蜉难憾大树的道理。
罪名累加,也从不愿听人申辩,萧应问冷笑连连,“因色起意……?”
他手下稍微收力,轻而易举将人揽到怀中来,“看来昭昭十分不明白何为因色起意。”萧应问沉沉眸光,偏头用力吻下去。
李辞盈闪避不及,这一下碰着了他的唇,真是隔夜饭都要哕出来,她气急败坏地扭开脸,而那人仍不知廉耻来按她的后脑,声音嘶哑地耳语,“昭昭,让我亲会儿。”
“不要脸!!”李辞盈尖喊一声,于混阵中找着了萧应问臂上未愈的箭伤,用尽全力狠狠按下。
那疼痛钻心刺骨,萧应问猝不及防吃了这一招,没忍住嘶声退开半步,下一刻,抡得满圆的耳光就结结实实地击上来。
十分响亮的一声,如炙火的灼烧滚过脸颊,萧应问万想不到有一日自个会有此劫难,幽冷一双眼看向她,“李辞盈,你真有这个胆子——”
打之前李辞盈的确没有,但打都打了,一个耳光是死,两个耳光也是死,大不了全尸不要了,想到这儿她心如死灰,只好再次反手,给萧世子两边脸颊印了个对称。
第45章 “请昭昭回长安。”
这一个激扬的耳光直把人家抽得偏过了头去,萧应问面色本已冷到了极点,这回垂眸愣了半晌,才咬住腮帮子重咳一声,再侧回来时,掌心中就多出一颗血淋淋的牙。
大魏以色分等,《斗讼律》中洋洋四卷,早将民间诸类殴斗恶事一一规整。胆敢以下犯上,殴打尊长贵议者,徒三年不等,其折伤者,哪怕只损一齿,也当处以绞刑。(注1)
“……”莽撞劲儿褪下去,李辞盈才觉着自己仍是十分想活命呢,摸摸尚没有断掉的脖子,不由自主地退后,直至撞到了中厅的门扉才停下。
萧应问倒仍是个冷静模样,只见得他遮袖慢条斯理揩了嘴角血丝,又抬手做个手势,示意李辞盈过去说话。
这会子拔腿就跑都来不及,李辞盈是傻的才会“过去”呢,她扶在门框上干巴巴笑了声,说道,“魏律有则,诸良人殴制使府主等乃是重罪,您需将妾移交给本府处置,可不能滥用私刑,且这儿是陆家的屋子,咱们来做客,弄得乱糟糟也不是特别合适,您——”
“看呢”两个字还没说出口,那人已没耐烦翻手将那权愈千万的金质鱼符拍在了榧木桌上,“过来。”
“……”行,凭他滔天权势能熏得人口鼻发闷,李辞盈慢慢吞吞往屋子里头蹭挪。
靠得近了,能见着花窗暗影下,那人一张白皙透亮的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