惚听到什么东西在我身旁落下。
等我看过去,就发现是一条薄毯子。
原本叠好了放在桌面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了。
是祂吗?
我充满希冀地在周围的影子里寻祂。
“是你给我的毯子吗?”
无人应声,空气安静得可怕。
沉默了一会儿,我起身,看不见身后作势扶我的影子,摇摇晃晃地到门口取了餐。
这顿饭吃得很困难,嗓子干涩得发疼,每咽下一口都像给自己施刑。
其实我知道饭菜很美味,可味蕾隔着一层,不肯叫我快乐。
饭前饭后我都给奚蓉拍了照片,今天是回家第一天,我必须好好表现,免得她担心。
我毫不怀疑,如果我到家第一天就不好好吃饭,哪怕再要紧的会议奚蓉也会想办法推了,直接赶回来开车将我带到她家。
饭菜吃了大半,我自觉对奚蓉有了交代,剩下的实在不想继续吃,就拿保鲜膜裹了放冰箱里。
尽管我也知道一旦放进去,下次再拿应该是扔掉了。
可人类就是这样喜欢自欺欺人,放进去的时候,我想的仍是,等饿了再拿出来热热好了。
什么事我都想逃避,唯有祂。
唯有祂,我必须确定祂的存在,以使自己在世上仍有一个虚实不明的锚点。
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见到祂?
只要让我确定祂还存在,不会离开我就好了。
我刷了牙,漱了口,又洗了澡,在热水升腾的浴室,我始终会故作不经意地去瞥地上的影子。
仍是那个短发的,孤零零瘦长的一条影子。
我有些慌,那口气梗在心口,长成了一块新的骨头,每一次心跳都会被新生的骨骼压制,让我连呼吸都不再顺畅。
擦干身上的水珠的时候,我刻意看了眼镜子。
往日里我总会在镜子里看到祂,闭着眼睛的苍白脸庞面向我。
今天却什么都没有,镜子里只有一个我。
眼睛,我想起了艾佳馨,准备从奚蓉家离开后,我就告诉她自己到了城市的另一边,可她仍未放弃,笑着给我发了语音,说自己正要到附近采风。
少年人的勇气和固执,我算是因此领教了一番。
或许对少年人来说,城市的两端是随时可缩短的距离,但对我而言,连这道房门都是每日的限时开启。
头发我只是擦了几下,短发无需打理,干得很快。
奚蓉常说我仗着一张妈生的好脸为所欲为。
我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,又想,假如这张脸真的这样有用,为什么祂不愿再出现到我面前呢?
拉上窗帘,屋内漆黑一片。
我循着记忆行走,平日里都难以避免小磕小碰,今天却很顺利。
夜视的监控里我会是什么样的呢?
这恐怕得问关兰了。
好在她如今大约正在进行那个很重要的会议,不会发现我切掉了这部分监控。
我一向蠢笨又信任她,她不会知道,也不会想到我都做了什么的。
毕竟辛露怎么可能对她耍心眼呢?
她可是我的兰兰。
我摸到了我的房门,按下门把手,门就打开了。
走廊里也有监控,只有每个人的房间里面没有监控。
尽管我不确定房间还安不安全,但我眨了下眼,发酸的眼球分泌出生理泪水,指尖轻勾,浴袍挑开,很快就落在地上。
“你还在吗?”我不抱希望,试着问了一句。
祂没有回应。
在我的记忆里,过去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,可我想,我现在就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