腥甜的血气因祂的接近更加浓郁,祂的唇几乎要碰到我了。
水流在试探后开始冲撞,风也如有实质地撩拨我的神经。
寒气刮得皮肤有些疼,我微微眯眼,想让那滴要落不落的眼泪赶紧滴下,以免阻碍视线。
偏在此时,关兰因为焦急,一遍遍地唤我名字。
“露露、露露?露露你还好吗?”
屏幕在视线里模糊,我捏着手机,跪坐在地,呼吸吞吐寒雾,涔涔热气随毛孔吐纳散开。
膝盖因为腻滑的地面险些劈开,我慌忙稳住平衡,也不忘拿好手机。
幽冷的黑色影子虚虚环住我,好似是怕我跌倒。
这个意外让我更加难捱且煎熬。
已经很难受了,祂还在关兰再次问我的时候,松开一直交握的手。
寒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,最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脸,祂看向屏幕,似是催促。
不见我开口,祂微微蹙眉,风和水追随祂的意志,腻浪堆叠,我几乎坐不稳了。
“露露是不是被吓到了?”
“不怕不怕哦,这个月二十三号我就回去了,到时候有我陪着你。”
耳边是关兰温柔的安抚。
“嗯”我艰难地自喉咙里挤出字,断断续续地回答她的话。
“不不用担心,我没事的。”
我自知异常无法遮掩,但至少不能让关兰猜到我在做什么。
分出一点力气,按下静音,我才敢放任自己大口喘气。
急促的呼吸让口鼻骤然吸入腥甜的寒雾,我被呛得咳嗽,冰冷柔软的手在我背上轻拍,动作熟稔轻柔。
我难受得呛出了泪花,在泪光里,我想。
有时候我真会觉得,我们是否在过去就已经相识,否则祂又怎会对我这样了解?
或许只是因为祂变了模样,我才没能认出——
即便记忆里,我从未与谁这样亲密,我依然保留了这个猜测。
不过祂的存在原就诡异,所有与祂有关的事情更是笼在迷雾里,将现实都变作一场幻梦,边界模糊。
抹去的记忆难以在缺失关键证据后复原,我有些迷茫,更是不知从何处升起了一些绝望。
今后的日子,难道我就要这样过下去吗?
在和祂暧昧不清的纠缠下,在日复一日的迷惘中,在难辨真心假意的谎言里
就此度过余生。
心里乱糟糟的想着事情,驽钝如我,也学会了一心二用。
血水终究还是与我严丝合缝、融为一体。
在被浪头抛起的瞬间,我却恍然想起之前做的噩梦。
于是我在祂冰冷潮湿的怀抱里,重新打开话筒,应付了关兰的几轮关心问候。
“兰兰出来这么久,家里人应该很担心你吧?”
在关兰提到自己正在母亲们家中时,我试探着问她。
就好像按下了静音键,关兰温柔和缓的声音戛然而止,气氛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。
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,我抿了抿唇,祂不满地用冰冷的手指将我的唇从齿下解救,而后轻轻掐了我的脸一下,仿佛警告。
准备佝偻的背微僵,目光下意识避开了祂,我垂下眼,补救道:“说起来好像很少听你说家里的事情如果不方便的话,就不说啦!”
那些水流,胡作非为的风都暂且停歇,似乎也在等待关兰的回答。
我轻轻握住了祂的一只手,将这只掌心柔软,同样冰冷的手摊开在我眼前,象征生命的纹路只有短短一截,惨白的手像过曝的白纸,纸上的线条却很简单。
一时入了迷,我用指尖沿着线条轻擦描绘,就如同我能借此将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