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-45(13 / 15)

情。

“露露。”祂低声唤我的名字,声音轻柔,却叫我身上的鸡皮疙瘩起得更多了。

我咽了口口水,甚至不敢发出吞咽声,小心地看了祂一眼。

异样的感觉掠过,我恍惚以为自己在过去也这样的角度看过祂。

可素昧平生,我又哪里会认识祂?更遑论见过祂了。

血色的长睫如蝶翼轻颤,蹁跹飞进心里,让寒冷下都未曾抖过的我,身体不禁颤了颤,地面似又添了些黏腻。

祂似乎也察觉到了,空洞的眼眶分明没有眼睛,视线却下移,唇角轻勾。

“露露喜欢我。”祂说,语气满足而欢喜。

好尴尬。

原本寒冷的身体都为这份尴尬烧了起来,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,耳朵几乎要熟了。

我知道祂说的喜欢是什么。

“没、没有的事。”

恐慌下,我仍小声嗫嚅着反驳。

原本已经停止振动的手机,忽然又响了起来,这次不是微信电话了。

手机铃声刺耳极了,关兰的名字在屏幕上格外显眼。

我慌张地想寻祂的眼,祂眼眶中的黑暗有如黑洞,几乎要在下一刻将我吸纳吞噬。

又一次寻找失败,我下意识移开了目光。

祂俯身,墨色的发丝带着潮气落在我光裸的肩头,而后祂看了我一眼,惨白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。

电话接通了。

“露露,露露刚刚怎么了?是在忙吗?”关兰温柔的声音响起。

祂伸手牵起了我的手,滑入指缝,而后十指相扣。

祂将手扣得很紧,冰寒刺骨,像是冬日的冰锥嵌入我的指缝。

从祂的表现来看,祂对我有着莫名其妙的占有欲,甚至恨不得将自己与我融为一体。

身侧是虎视眈眈盯着我的祂,美丽却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,原本睁开的眼也已经合上。

而电话里是等待我回复的好友关兰。

进退维谷,我有些绝望。

这样的修罗场,必须要由我来面对吗?

能不能换个人?

人生这部剧,如果别人是悲剧喜剧交替上演,怎么轮到我这里就全是闹剧?

由谎言构建的虚假生活,对我各有隐瞒的好友,不知真假的关心,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神秘存在。

是妄,是真,是今生。

寒冷从交握的手传来,流向我的四肢百骸,手机的温度仿若烤栗。

像有强粘性的胶封住了我的唇舌,让我听见了关兰的声音,却无法立刻做出回应。

“露露?露露你还好吗?”

关兰的声音开始焦急,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,或许飞跃的白光暂时蒙骗了大脑,让我什么也没有多想。

凉意落在身上,我才发现是从祂发丝里渗出血色水珠,滴了下来。

每一次见到,我都会为仿若鲜血的颜色失神、亦失声。

血色在我腿上开出一点点红梅,而后汇聚在一起,蜿蜒成冰河。

现在,河水忽然活了,血色勒缠皮肤。

我险些惊叫,岌岌可危的理智将声音拦截,将我从茫然空无的状态拉了出来。

“我、我还好。”仿佛从梦中惊醒,我大口地呼吸着,声音微颤。

关兰听出了我的异常,她问道:“露露这是又做噩梦了?”

祂冰冷的指节扣在我的手背上,蜿蜒的血色水流沿着缝隙渗下。

寒气几乎要侵入骨缝,我哆嗦了一下,并拢双腿。

只要有微小的缝隙,水流就可以去往任何地方,哪怕是我羞于启齿,又无从阻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