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。
可是祂的表情这样温柔,这样悲伤。
让我难以冒领这份过于深沉的爱。
祂真的是我的幻觉吗?我不敢细想,于是偏头避开了祂的视线。
有水珠滴落肩头,冰凉刺骨,我知道,这是祂的眼泪。
祂将我的手更深地按进祂的胸膛,似乎想向我证明祂的爱,我的指尖几乎要戳进那颗心脏。
我看见祂痛苦地蹙起眉,心也跟着一颤,我不由得缩了缩指尖,试图收回手。
祂却没有松手,拉着我的手,祂血色的手也跟着没入胸口。
十分奇怪的触感,指尖像是陷入了真正的血肉中,我的呼吸变得急促,眼睫忽然盈满了泪。
我与祂僵持着,不愿配合祂疯狂的行动。
哪怕是幻觉,在我看来祂毕竟也是这样真实的存在。
如果我的手指戳进祂的心脏,是否会给祂带来过重的伤害?祂会痛苦吗?
只是我的力气始终不敌祂,当指尖穿过血肉筑成的心脏外膜,世界忽然变得格外安静。
身体在颤.抖,祂的脸上夹杂着痛苦与欢喜。
明明是疼的,为什么?
我抖着唇,感觉口鼻发麻,震颤的瞳孔狠狠地瞪向祂。
“露露。”
我看见眼前的色彩忽然变换,世界变成黑白二色,唯有祂是鲜艳骇人的血红色。
耳边的水声停止,我的世界只剩下祂的声音。
温柔、偏执、带着痴缠的疯狂。
“要想我、爱我。”
“不许忘记我。”
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。
我不敢看自己没入血水的手,也不敢同祂对视,低头看向一旁的桌面。
祂顺着我的视线,仿佛想起什么一样。
“露露,在这里。”
“我在这里。”
温柔的语调里带着即将要被发现注意的欢喜雀跃,我能感受到祂的满足和幸福,像孩子一样,简单纯粹。
祂将手机递给我。
我不明白祂的意思,祂想做什么?
难道幻觉也想刷短视频看漂亮的姐姐妹妹?
又或者像我一样玩一些简单无脑的弱智小游戏?
这一次祂终于将我的手松开,随着那种陷入血肉的触感消失,我的手退出祂的胸腔,世界重回彩色。
环境里那些平日不被我注意的噪音也一齐涌了上来,一时有些吵闹。
祂向我靠近,将脑袋倚靠在我肩头,血色的发丝垂落,我看见有细小的水珠自发梢滑落,将我身上的衣服打湿。
这样亲昵的姿态,对我来说算是人生头一遭了。
我们这样,就像是情侣一样。
我没看祂的脸,却能感知到祂的期待。
终于恢复自由,我双手捧着手机,两眼却只剩茫然。
祂想做什么?
祂希望我做什么?
我不知道。
我下意识去寻祂的眼,却碰巧看见失了血色眼皮遮挡的空洞眼眶。
注意到我突然的凝视,祂慌张地闭上眼,血色的长睫乱颤,像是诡异美丽的蝴蝶遭受了混乱诅咒。
“不看、露露会怕,不看。”
原来祂闭上眼睛是害怕吓到我,心上塌了一块,我不知道那是心防大坝还是什么灵魂面子工程,可我明确地知道自己不像从前那样怕祂了。
如果幻觉、或者另一人格想将我吞噬,会用这样温柔的方式吗?
我不知道,这也是我头一次得病,精神问题千人千病,大家各自的症状大概也都不同。
医生,我这种程度的病症,这辈子还有治愈的机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