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-30(29 / 41)

怕,这是幻听,正常的水声哪里能送到耳边来?

奚蓉给我准备的房间并不大,不算上卫生间,只有三十多平,房间内的摆设并不多。

而我确定的是,能够传来水声的地方有且仅有卫生间

“咔哒。”

可能是太过安静,门锁打开的声音竟显得这样清晰。

“砰——”

而后是风吹开门的声音,似乎有什么从卫生间离开了。

我依然能听到“滴答”“滴答”的水声,同它一起的是风声与行走的脚步声。

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了,我几乎被恐惧定了身。

屋子里的水汽开始聚集,呼吸间的空气变得湿润。

我闻到腥甜的血气,下意识嗅了嗅,窗户被自外部闯入的风关上,齿轮滑过不锈钢的轨道,带来一声拉长后格外诡异的“吱呀”声。

这阵风却没有停下,在房间里不断盘旋,最后将阻拦视线的窗帘翻开。

我终于重获光明。

玻璃窗上映照出我苍白的脸颊,而我看见倒影中还有另一张面孔

血玉似的美人携着一身水汽,低头看我,血色的唇勾出绚烂的笑意,像神女,却是从血海地狱爬出来的。

我僵着身子回头,正对上祂微笑的脸庞,血色眼睫垂下,遮住了空洞的眼眶。

祂与我对视,无声地动了动唇。

我当然知道祂在说什么。

“露露。”

一如从前不知道多少次那样,祂固执地望着我的眼睛。

一遍遍,一次次,唤我名讳。

“露露。”

祂向我伸出手,神色恳求,我想后退,身体却不听从我的指令,好在头还能自由转动。

我低头,看见黑雾化成的镣铐将我的腿和椅子绑定。

这就有点不妙了。

咽了口口水,我原本是想求饶的,毕竟做人也不能太有骨气,哪怕面对的是幻觉,该从心时且从心。

祂却安静地看着我,微笑着将我被雾气锁住的手拉住,再次按进了祂的胸腔。

这样奇怪的体验是第二次,现实中我一不从医,二不在屠宰场工作,没有机会体验这种开膛破肚般的血腥场面。

不过倒也没有那样可怕,我的手掌穿过祂胸腔的那层水膜,完美地融进了祂的身体中,水流毫无间隙地包裹了掌心。

那颗心脏依然迸发着让人无限感触的生命力,在我的掌下鲜活地跳动着。

仿佛一切不止是幻觉。

怎么可能呢?

世界上不会存在这样奇诡的场景,唯有梦境能制造这样荒诞的画面

我偷偷地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掐了自己一把,嘶——

好疼。

真的不可以是做梦吗?

那只能是幻觉了。

我还是得继续考虑早起挂号的事情。

要不然就得托关兰帮我预约她认识的心理医生了,但我暂时还不想和她联系

原本想依靠发散的思维度过这段不知道会怎样发展的剧情,祂察觉到我的分心,掌心的跳动变得缓慢。

血泪从祂的脸颊上落下,祂好像想对我说什么,可是我真的没学过唇语,无法分辨那些复杂的口型。

我唯一能看懂的就只有祂最后的话语。

“我、爱、露露。”

祂似乎看清我的迷茫,无声却字正腔圆,每一个字都口型标准,也特意放缓了速度,好让我能看得分明。

可是直到现在,我还是不明白祂的爱从何而来。

仅仅因为祂是我的幻觉吗?

人生来爱己,而后爱人,我的幻觉爱我,从自恋这个角度来看没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