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援救,当局者迷,他看不清是何外力炸响陡坡,又精准辨出长箭射出的方向,被困在中心,风浪越发稀薄,直至完全消散,才看到从天而降的逸秀身影。
水墨花色的灰袍下,那张出尘的面容满是慌然,几步跃到身侧,仓促接住了快要支撑不住的人。
兰卿晚……
昭云初脱口想要唤人,一手扒住他的胳膊,失控的内力几乎把他压得快喘不过气,心口一抽,猛地吐了血。
方才听到这番动静惊了马,直觉是昭云初有难,索性施展轻功奔来。
果然,是云初……
兰卿晚抚上他的脸,擦拭唇边血迹的手微抖了抖,念了数月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,却害怕只是一场随时会消散的梦,连呼吸都要忘了。
“小心身后!”
眼尖地注意到几支箭穿林而来,昭云初用力一抓兰卿晚左侧的胳膊,直到长箭被渡尘生生截断,才算是松了口气。
兰卿晚被这般危急的境地拉回了思绪,托紧他在身上护着,防备暗处还有别的后手,趁烟雾未散,赶忙寻了往高处的一条山路。
“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逃得狼狈,昭云初望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几人,不知是死是活,眼底动摇地颤了颤,很快转怒为憎,咬紧牙关扭过头去。
他迟早,会要顾瞻偿命的。
山路颠簸,昭云初几乎要昏过去,好在兰卿晚以轻功代步,勉强逃出了一段路,暂时没了危险,便托着他到较为平滑的山岩上休息。
“云初别睡,我现在就为你调理经脉。”
第104章 第104章 死护师弟 不许旁人靠近……
深山幽静, 只有一束月光投进松叶缝隙,兰卿晚凝神为昭云初疏通经脉,将他胸腔里鼓噪的内力散流各处, 猛地一震,将堵得最厉害的一处经脉打通。
“咳、咳咳——”
呛得厉害, 一口血吐到草丛里,昭云初神智稍稍清醒,一双手已从背后扶来。
“感觉怎么样, 好些了吗?”
兰卿晚问得紧张,抬手刚要为他擦拭脸上的汗,昭云初偏开头, 勉强坐稳, 哑声道:“还能撑得住。”
察觉到他如此刻意的回避,兰卿晚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唇, 还是缓缓握上他的手。
昭云初看不见兰卿晚的神情, 只觉气氛极为压抑, 心里头闷得慌,眨了眨眼,捡着要紧话问,“要参加武林大会大可回兰氏,你为什么要住长亭客栈?”
“我不曾有参加武林大会的打算……”
问得突然,兰卿晚一头雾水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 将怀里保存的那卷密信掏出,“不是你写信要我来的么?
听得困惑地皱起眉,昭云初侧过身接来信纸,对着月光仔细瞧了眼, 目光瞬间凝固,脑海里闪过顾瞻那张脸,背上陡然生出一股凉意,将手中信纸捏作一团掐进掌心,挫败地闭眼拧了拧眉心,“果然是被耍了。”
“不是你写的?”
兰卿晚暗自心惊,他们之间的书信竟然能被这般利用,“信取下时有兰氏特制的炎纹蜂蜡,怎么可能?”
昭云初眼底浮出一层冷意,眺着不远处的山顶轮廓,咬了咬下唇,“大概是顾瞻干的,他对兰氏的运作了如指掌,又熟悉你我的笔迹,仿造假信并非难事。”
捋清了思路,他尚且有不解,“但信中提及了日常之事,仿佛对你的近况了如指掌,他如何得知你有写书信?”
寻到了问题的关窍,兰卿晚也语塞地沉下心来,回忆近来之事,半晌,忽而恍然地抓住昭云初的手,“我的信时常要在宁师侄家里放上几日,等小纪有来镇上才给,前些日子他家里遭了贼,东西却未少,那个贼会不会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