吼完我的情绪就些许平复了下来，我呼出一口气：“等会我再和你解释，你先给我把刀。”

虽然心中困惑未解，但黑泽阵还是作势要从口袋中拿出小刀来。

他正要将那把小刀递给我，却被一直默不作声的伏特加夺过。

“大哥，你在想什么？！”

他夺过小刀倒退一步：“她问你要刀，还要割你的手，连解释都没解释清楚，你就相信了？要把刀交给她了？”

“大哥，你是恋爱脑吗？

他的声音里含着震惊：“你怎么能这么相信芽衣？她现在跟我们已经不是一边的了，我们连她到底从哪里来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没有调查清楚啊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黑泽阵面色不变：“把小刀给芽衣。”

伏特加坚决地拒绝：“不行，大哥，我不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割掉您的手，您可是狙击手，手对您来说太重要了。”

伏特加是个尽职尽责的下属。

虽然有时候会犯一些愚笨的错误，但并不是太严重，而且说不定有时还会注意到一些低级的问题。

再加上对自己十分衷心，是组织中少有的忠心不二的人，黑泽阵便一直把伏特加留在自己身边，让他跟着自己。

黑泽阵微微皱起眉头，又重复了一遍：“伏特加，把小刀给芽衣。”

伏特加顽强地摇头：“不行，大哥，在芽衣的问题上您失去太多理智了，您在处理其他事情上非常冷静，我也会听从您的命令，但在关于芽衣的问题上，我无法听从您的指挥。”

“大哥，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。”

他们眼看着就要争吵起来。

就在这时，远处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向这边走来。

他诡异极了，明明是成年人，可却以伛偻的姿势向前缓慢地行走着，身上的衣服也破败不堪。

男人的头顶并不像正常人呈现出椭圆的形状，他头顶有一张明显的、巨大的凸起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。

他直冲着我们而来。

见到此状，黑泽阵又将枪握在手中，为枪上好膛，准备等那人一暴露在月光下，便用枪将其射穿。

可当男人从阴暗处走出，月光照到他身上，让我们看清楚他的样子时，我们三人都集体丧失了语言功能。

男人头顶的凸起处有一块美艳又漂亮的人脸，人脸拥有上挑的眼尾、夺人眼目的泪痣，以及卷翘浓密的眼睫毛。

白色的月光照射着那张脸，使那张脸蒙上了一层幽默诡异的美感，恐怖与美丽同时存在于那张脸上。

那是川上富江的脸。

不仅如此，成年男人的脸也浮现出些许川上富江的样子，眼下有泪痣生长出来，皮肤变得白皙，头发也从杂碎的乱毛变成乌黑的秀发。

他正在和头顶的富江对话，不停地求着饶。

“富江，为什么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？我想要和你融为一体，但我不想变成你啊。”

“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，你能不能放过我？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，你让我变成之前的样子吧。”

“富江…”

但无论他说什么，头顶的富江却始终没给予他回应，只咯咯地笑着，笑声阴森森的。

男人忽然闭上嘴巴，驻足停在我们面前，跟我们隔着有一段距离。

但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，我也能看见他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。

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我身旁的黑泽阵，发出声音，问。

“为什么呢？”

他一字一顿地说：“为什么你无法被同化，为什么你无法变成［富江］呢？”

作者有话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