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太忍无可忍:“她哪里懂你说的这些,她每次都说这么一两个字,你是怎么脑补出这长篇大论的?”
“这位夫人说的完全不对。”主厨神色严肃,“
大道至简,返璞归真。人莫不饮食也,鲜能知味也。谢小姐能用最简单的字直击每道菜的精髓,这就是品味美食艺术的最高境界。”
“没想到谢总在美食上也这么有见地。”杨先生笑道,“谢总真是全才。”
“我们今天真是学到很多啊。”杨太太等人也点头附和。
别说杨先生,谢昭自己都被主厨吹得有点飘飘然。
难道她是天才?
没错,她当然是天才。
主厨的目光从谢昭那里移到了江慈这儿。
他是整张桌子唯一沉默不动声色的人,此时散漫地坐着,修长的手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。
竹影横斜,江慈抬眼淡淡看了过来,眼波流转,藏了一丝笑意。
主厨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其他人不认识这年轻人,他可认识。
可以惹任何人不高兴,但绝对不要让这个绿眼睛的年轻人不高兴。
所以这位少爷没品位的女朋友,就算怎么乱说,他都得往死里捧。
用饮食礼仪来区分阶层其实是不正确的。
因为有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被这种礼仪规训,就算这位谢小姐现在要倒立吃饭,他也会吹捧几千字夸她有品位。
许太怒道:“我看你们未免也太抬举她了。我这个人性子直,最看不得装腔作势的女人。我有话就直说了,一个连宋画都不懂的人,能品出宋宴?”
江慈伏在谢昭耳旁低语了两句。
“许太我尊重你,有的话我本不愿意讲。”谢昭说,“你借给杨太太的画是赝品,我说不懂宋画是怕你难堪,给你留面子。”
“赝品?”杨太太惊道。
拿假画充门面是很难看的,拿假画借给别人,那就更难堪了。
“只要看题字就能发现问题,笔力太差,劲健不足,一看就是伪作。”谢昭说。
“你少在这含血喷人。”许太勃然大怒。
“你们说的是客厅放的那幅宫廷海棠春睡图吗?”席中有人说,“我对宋画鉴定拍卖略有研究。
那幅画的确有问题,我之前看到不好意思说。真画早在50年前就被卖掉了,不知去了何方。”
“我相信许太并不是没有财力买真画。”谢昭说,“也只是被有心之人骗了。”
见识浅薄才会被人骗,无知还非要装冤大头。谢昭对她微笑。
“你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懂什么?”许太说。
“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。”谢昭当着所有人的面说,“但是你儿子要侵犯未成年服务生,我当时阻止你儿子违法犯罪的行为,不是你找我发泄私愤的理由。”
“还有,让你侄子别骗婚。”谢昭看向佛珠男,“你再敢盯着我的助理看,我挖你眼睛。”
席间众人全都窃窃私语。
“我家都是好男孩,轮不到你来泼脏水!”许太站起身。
谢昭对许太笑道:“既然你这么心疼你的外甥和你的好儿子,不如让他们凑一对儿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
*
“今天我们很顺利。”谢昭走在槐树的树影下,她脚步轻快。江慈帮她拿着包,跟在她身后。
许太想让她难堪,但自己却狠狠丢了面子。杨先生说对她印象很好,夸她见识渊博。两人谈得也很愉快,很快就达成了一致。
搞定了一位大股东,谢昭心情相当好,她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。
“应当要感谢你的,你为我作弊。”谢昭说,“不过你拉丁文的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