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齐齐站在甘宸宫内,面对顾亿随的一脸茫然。
“这是怎么?回事?”小皇帝近来越发觉得?吃力,一件事背后的关系千丝万缕,还没明白过来,往往就要他当场拍板做决策。身为皇帝,他还必须一言九鼎,不能?食言,最近话都被迫少了许多。
当然,也没人愿意听他说话。
“这就要问?问?户部了。”兵部尚书阴阳怪气道。
大宇的统军府制度是建立在户籍之上的,在裴厌辞废除只有军户出身才能?入伍的制度之后,兵部立刻着手?征兵以?扩充军队力量,按理说征兵会比之前更?加容易,却不曾想遇到了困难。
“之前不是招了几十万跟着姜逸上前线了?”顾九倾坐在一旁道,“怎么?遇到征召安京护卫军就开始推三阻四的?”
“摄政王说得?没错,所以?臣才奇怪。”兵部尚书道。
“难说不是户部在其中捣鬼。”
“摄政王何必如此疾言厉色,倒是像是要往谁头?上扣帽子似的。”棠溪追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,“好歹听听户部的难处。”
每天?掰着手?指头?算天?数,已经有三十二天?了。
可惜这话并没有引来裴厌辞任何侧目。
刘彦苦笑了声,解释道:“臣提前了解过,权贵圈地现象向来十分严重,去年以?来,更?是无数百姓丢了地,只能?被迫成为流民,躲进?了山里。很多户籍空有名字,却找不到人,这个臣也实在无能?为力。”
顾九倾心?中一突,道:“既然上次流民能?主动参兵,这次一样也可以?。”
“上次估计是因为先帝之死引起了四海之内极大的愤慨,这才让百姓们自愿参军。”裴厌辞将话题拉回来,道,“这事怎么?是从去年以?来突然变得?这么?严重的?”
户部尚书道:“大人忘了,去年咱们施行了新的税策。”
“我是忘了,”裴厌辞恍然一般想起来,“要说这税法新举措,还是摄政王殿下亲自拟定颁布的,当时?可说是利国利民的,现在却连几个兵都征召不来,真是让人大开眼界。”
顾九倾握着椅子前端的手?愈发收紧。
果然,这次是针对他来的。
自己还未对裴厌辞下手?,他倒是先对自己动手?了。
他抬眼看向对面,对面的裴厌辞也正好看向他。
“摄政王,对此,你有何要辩解的吗?”
“陛下,还有一事。”刘彦又道,“根据如今的征兵情况,已经可以?预见?今年秋季的粮食恐怕将远低于预期,若还是按照以?往的标准收税,冬季将有不少人饿死。”
“陛下登基第一年,可以?适当减免部分税收。”顾九倾想要挽回部分局面,“这有前例可循。”
“摄政王就别在这假惺惺的了。”棠溪追阴阴笑着,说着风凉话,“太/祖颁布下来的税法动不得?,当初多少臣子劝诫与你都不听,非要动摇国策。如今大宇外患在前,还被你所制定的税法之策连累,导致税收混乱,无端制造内忧。今冬若是尸横遍野,来春百姓必定起义造反,你让陛下怎么?办?”
这话是对顾九倾说的,却把顾亿随吓得?半死,起义造反,多让人脖颈发凉的词啊。
国内兵力空虚,就算想征兵抵御那?些暴民都没办法。
说到底,还是顾九倾的罪责,最后却要他被戳着脊梁骨骂。
“摄政王,你这事做得?太不厚道了。”顾亿随不满道。
凭何自己在朝中一点话语权都没有,遇到这种?倒霉催的事情,却得?扣在他头?上。
“臣知错。”顾九倾从善如流地起身赔礼。
“摄政王的嘴可真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