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?而被捕入狱,押送安京。裴衍一路喊冤,说从未见到多余的粮饷,对别的事情?一概不知情?。还未来得及三司会审,他便在大牢里拿削尖的筷子捅破了自己的喉咙。
裴厌辞细细看了一遍,没说有猫腻是不可?能的。
首先,灾粮没有同时往八县发放,而是选择了离相州稍远些的尧县,你说尧县是八县里人口?最多的这不假,但舍近求远,按照先后发放,说粮饷一时间没运来这么多,卷宗上口?供给出的理由太薄弱。
其?次,裴衍的死?有蹊跷。之前的口?供一直在喊冤,突然就自尽了,而且还是选择如此漫长而痛苦的死?法,这不像是以死?明志,更像是被人灭口?。
他翻到物证登记中,看到裴衍弟弟偷养外室的私宅地下暗窖里有十几块金条,还有不少飞钱汇票,数额达到几十万两?连宅子都?不是裴衍本人的。
裴厌辞越翻越觉得疑点重重,心里默默记下那些可?疑之处,突然,他翻页的手一顿。
在口?供签字中,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?。
太子宾客,张东勤。
关于此人,裴厌辞对他的印象是一个将近四十的中年人,精神?爽朗,太子召集下属商讨政务时没见他开几次口?,偶尔私下碰到他时,也?总是笑脸相迎,那双眼睛总是携带笑意又处变不惊。
之前他听闻此人深受皇帝宠信,一年前刚从五品御史中丞升任为三品太子宾客。
而录下这份口?供的时候,他还只是相州的司户参军。
从七品到三品闲职,从地方官到京官,只花了短短九年时间。
这未免也?太顺风顺水了。
裴厌辞复又看向这份口?供,在这桩贪墨案上,此人成为定罪裴衍贪墨最关键的人证张东勤负责一州户籍、税赋方面事宜,曾发现?尧县好几年上报的税都?有问题。后来在参与?赈灾的过程中亲眼看到裴衍中饱私囊,大加克扣粮饷。他曾将这事上报过,但一直没得到回应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寺丞走进屋子,笑道?:“天要下雨了,我把窗子收一收,以免打湿案宗。”
路过书桌时,他偷偷瞄了一眼,桌前摊开的不过是案子经过的大致陈述。
“何时辰了?”裴厌辞问。
“快要午时了。”
他抻了抻腰,“既然快下雨了,那我便不多打扰,先告辞了。”
“既然要下雨了,大人何不在这多看会儿,也?不急于一时。”寺丞笑道?,“雨天路滑,容易冲撞到人。”
裴厌辞神?色一顿,“如此也?好,我再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