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杠。”陆溢阳说:“只是躺在病床上挣扎时,我总会想到死亡。不是恐惧死亡,只是想到死亡。”

“你说。”霍承光:“我们可以讨论任何问题。”

脑袋枕在他肩头,陆溢阳在他怀里窝得舒服:“如果肉/体要经历诞生到死亡的过程,又有什么可以保证人心、想法、精神、偏好这些摸不清的东西,是可以抵抗变化的呢?”

霍承光反手掌着他脑袋,不是怕他枕不牢,而是按着更亲密:“你能想到这个问题很好,但你把问题定义错了,所以找不到答案。”

“哪里错?”

“谁说人心、想法、精神、偏好这些摸不清的东西是不变的?”霍承光说:“世间唯一不变的,只有会变这件事。”

陆溢阳支起脑袋,挑了下眉。

脸颊瘦削后,他的眉骨显得更凌冽,一抬之下不仅有不解之意,还有微微的讽意。

“你爱我至今,心意未变,就觉得爱该永恒?”霍承光将他眉尾抚平:“我认为不是。你爱意仍然强烈,是因为你一直在变。你一天比一天更爱我,这才是我心永恒的真相。”

陆溢阳轻轻戳他脸,好像这样戳两下就能戳出酒窝:“你说过,世上哪来只有上坡的山。”

霍承光点他鼻尖:“只要上坡路长于我们的生命之路,爱就永恒。”

陆溢阳收手:“我的生命之路短于上坡路是必然的,你却未必。”

霍承光纯粹讨论问题的语气:“你希望的是?”

陆溢阳想了想:“我要不在,你就不爱,这不现实。但我希望时间可以让爱变淡,直至下一个燃起你爱意的人出现。你的情路应该上山多一点,再不济也是起起伏伏的山坡,总不能往后一直下坡路,我舍不得。”

“下一个燃起我爱意的人出现,我就是别人的承哥了。”霍承光笑了一下,语气淡下来:“你不在乎?”

他抚上陆溢阳的脸:“这双你喜欢的手,会这样摸别人。”

低头,轻触陆溢阳的唇,一触即分:“你喜欢的唇,会热烈地吻另一双唇。”

最后抱紧。与动作不符的是语气,霍承光的语气还是淡然,就事论事的样子:“这个怀抱,这具身体,都是别人的,你觉得如何?”

陆溢阳难受至极,明显负气:“我都嗝屁了,还能如何?”

霍承光撕去温和面具,撅住他下巴:“都嗝屁了,还管我喜欢谁?管得着吗?”

“是管不着!”陆溢阳鼻尖发酸,不好相与,想扒开他的手:“爱哪儿凉快哪儿去,爱上谁上谁去 。”

霍承光问:“管不着的事,你现在想东想西做什么?”

喉头滚了滚,陆溢阳垂眼,胸膛起伏生闷气。

“明明死活不愿意。”他歇声,霍承光却不放过:“害怕我忘了你,害怕我找别人,还要装作不在意地试探。”

他嗓音带出威压:“你病糊涂,忘了算法,忘了存款,忘了姓什名谁都可以,就是别忘了我是谁。”

“我是你承哥!”抬起陆溢阳的脸,非要他眼里有他:“你的承哥不要你大度,不要你圣母,只要你每天跟自己说一千遍,承哥是我的,承哥永远是我的,我变了承哥都不会变。要是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说出口,现在就跟着我说一遍。”

愣愣对视间,陆溢阳心里溢出暖流。

他发现现在的他好像总能被霍承光“看见”,然后被“看穿”。

霍承光看见了他的原生家庭和成长过程,看穿了他的懦弱、虚伪和口是心非。

你尽管使小性子,尽管佯装洒脱,尽管傲娇硬撑,我就是知道你背后所有想说未说的话。

谁要你大度?我包容你、支撑你,是为了让你有资本尽情去自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