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霎时紧张,她听得出来这是舟子的脚步声?,他?来到萧约跟前?,无非两种可能。
高?瑛会出事?吗?还是......萧家的事?情败露了?九龙池的水汽许是太足,屋内燃的檀香疑是太浓,捂得她呼吸不得。
“夫人。”舟子敲响了外处的房门,并不进来,“明朝可以回了。”
檀香和水汽在话音落地的时刻被扯开?了豁口,灌着早春的晚风,吹醒了她。她整了衣袍,端庄持重,“有劳。”
舟子的声?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了进来,“不敢。”深深浅浅的脚步复又踏在青石板上远去。
可以回了......这就意味着,高?瑛没有出事?!
萧约心中的乱麻终于不再缠着她,失去神?采的双眸又亮了起来。可......这是否意味着,萧铎的刀失败了,他?们的谋划......会叫高?瑛知道么?
她好不容易亮起来的眼眸,迅速地黯淡下去。萧约头一次恨极了自己优柔寡断的性子。
晓雾还未散干,岛上的杏花、桃花、梨花沾着露水,如云开?遍。萧约再一次站在了小舟前?。
“夫人慢点。”弄云搭上她手的那一刹,萧约脑海中又是不可控地想起了那个将她亲自扶上船的少年。
“我爱慕贞卿。”
她究竟......该如何面对这段......纷杂的感情、怎么面对高?瑛......
小舟顺着水波荡漾摇摆,将萧约的一颗心也?晃得惶惶不安。
“夫人,看?得到岸边了!”弄云不知愁滋味,也?没有萧约那么多心思。萧约下意识地顺眼望去,来接她的人在岸边伫了不少,可惜隔得远,看?不清。
忐忑着由船靠近,才?看?清来接她的人里,打头那人,不是高?瑛,是江柳。
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,但总归是舒了一口气。
“臣,并州刺史江柳,见过夫人。”船方停靠,萧约就瞧见江柳身着的官服同往常不一样了。
江柳将萧约扶下船,开?口之语叫萧约心头一凛,“七日前?午间,太后崩逝于晖章殿。”
“陛下大婚那日,太后骤病,斛律宣在太后榻前?刺杀陛下,被陛下斩杀。”
江柳将这些?日子发生的事?情诉与萧约听,只不过她并未参与高?瑛的谋划,知道的也?只会是高?瑛对外给的解释,“太后一病不起......这些?日子陛下除了处理朝政,就在太后榻前?衣不解带地照料,形销骨立,令人感佩。”
“她.....陛下现下在哪?”
“陛下在太后灵前?,”江柳从善如流,“但陛下特地嘱咐了,今日夫人方回,不用?前?往。”
萧约默然,她再怎么说也?挂了高?瑛妃妾的名?头,太后崩逝,怎能不去灵前?祭拜?
“陛下知道夫人与臣师徒之情,特地要您送送学生。”江柳知道她的顾忌,先开?了口,“臣,明日将往并州任上。”
高?瑛确为看?重江柳,并州乃齐国立国之地,治所晋阳,统太原、乐平、上党、乡郡四郡。
将江柳直接提拔至此,还是在这个刚刚除去斛律宣的关头,责任之重,职位之要,令人咋舌。
“宰相起于州部,猛将发于卒伍。”江柳眉眼之间依旧是自信与洒脱,“臣定会有一番作?为,才?不辜负夫人教导。”
萧约被这些?话浇得心头热烫,欣慰中又带着复杂,素手折下一枝柳条,“无所赠君,折柳相送。”
“诺。”
三月的九龙池风夹水汽,沾湿衣裳。
‘但将从心,无计东西。’
太后灵前?,殿内昏暗,森森然挂着招魂的经幡,佛子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