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回府的马车,斛律宣才强压下火气。
“人家裴敛之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?”他是越发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,可惜他虽然子嗣众多,却没几个可堪中用的,斛律克已经是在矮子里拔将军了。
“整日里吃喝嫖赌,空有一身蛮力。你笑那高家小儿我不管你,可你为何非得同裴敛之起争执?”
“裴家又能怎么样,还不是畏惧阿耶您的权势。”
斛律克对斛律宣的说法嗤之以鼻,早就得罪了那么多朝臣,也压制了那么多朝臣,再多一个裴家又有何妨?
“挡我们斛律家的事的人,都”斛律克表情狰狞着做了个‘切脖子’的表情,“反正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了。”
斛律宣被斛律克这番比他还霸道的话语怔了一瞬,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,“只是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同这些人彻底翻脸的时候。”
不过斛律克既然已经做了这个事情,那也不妨让更多的人畏我!
是否真心臣服,其实也不甚重要,天底下终究是有牵挂的人更多。
想通了的斛律宣也不纠结了,拍了拍斛律克的肩膀:“征战突厥时,望儿勉励之。”
洛阳城,裴府。
裴夫人幼时住在吴地一带,素来喜爱芭蕉。故而哪怕洛阳并不适宜种植芭蕉,裴团还是令人在院内栽种了不少芭蕉树。
树影荣荣,草木葳蕤,本当是一片好光景。
“你!逆子!逆子!”
裴团气的直捶庭院内的青石桌,“为何要同那斛律克相争?!”
“为何?他斛律家目无法纪,欺君年幼!我裴敛之不愿做那宵小之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