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甲三名,等过几日吏部就该直接授官了。状元授翰林院修撰,榜眼、探花授翰林院编修,授官之后一个月之内就得赴任,裴相公时间紧得很,哪里有空来操心饭馆什么时候开张。
会试过后,谢九九就彻底对裴元撒手不管了,他被关家舅舅带出去拜见各路老师尊长,谢九九则趁着这大半个月的时间,把早就看好的铺子给定了下来。
开春之后正好干活,泥工瓦匠和木匠都是大表嫂金氏让府里管事找来的,有了这层关系活儿干得又快又好,到底是赶在传胪大典前两天,把饭馆都给收拾好了。
“那……”跨马游街还没完,身后关宁业已经在催促了,再不走人越堵越多就怕挤着踩着谁,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要是真出了人命,那可就不好收场了。
“回家等我,等过两天我就把同窗带到铺子里来吃饭,咱们自己的买卖,以后出去吃饭就不能便宜了旁人。”
这话说的声音不小,但周围太吵了,听清楚了的只有站在一旁跟着来看热闹的小冯氏金氏妯娌俩,和潘掌柜几人。
堂堂状元郎,一张嘴就是生意买卖,俗气得小冯氏差点儿没冲裴元翻个白眼,再抬眼去看骑在马上皱眉指挥缇骑往前面开路的关宁业,感觉也没那么不顺眼了。
自家这男人是混不吝了些,名声也不怎么好。可真要摊上裴元这么个大俗人,再是状元郎自己怕是也受不住。果然个人有个人的缘法,求不来万全的事。
小冯氏眼波流转间在关宁业身上转了又转,看得关副镇抚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抬手在裴元身下的白马屁股上不轻不重抽了一马鞭,赶紧地领着一大串进士们走远了。
裴元走远了还在回头,看着状元楼匾额下的一袭红裙心里美滋滋的。那得意劲儿看得榜眼徐裂云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状元公方才沿途接了那么多香囊手帕,可都没见你这般得意啊。”
“诶~裂云兄此言差矣,这二者如何能相提并论。”裴元朝徐裂云摆摆手,“你大概没听说过,我这
人在外头有一名号,可是出了名的惧内,家中有此胭脂虎,又哪里还有胆量往别处看风景。”
这话不过调侃,徐裂云听得抚掌大笑。一旁不过二十还没来得及成亲就中了探花郎的林怀瑾也跟着笑,但其实对于裴元和徐裂云到底在笑什么,他其实有些一知半解。
倒是错三人半个身位落在后面,之前那位南直隶的解元,今科的二甲头名周即白一言道出了本质:“听说状元公是入赘给了谢家夫人,既如此,外面的红袖添香不敢碰触倒也在情理之中了。”
周既白对裴元的敌意来得毫无道理却又明晃晃,今科的会元是个赘婿这事难道需要他来挑明。便是不认识谢九九的,大家也都知道裴相公是别人家的女婿。
徐裂云似笑非笑打量了周既白一眼,要不是自己从会试第六名被钦点成了榜眼,他其实很有机会入一甲。
本以为这人就是有不满也该是冲着自己来,却不想这人一身的刺却是对着裴远舟去了,这倒是叫人有些意外。
但再意外徐裂云也没多说什么,一旁的林怀瑾却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,有些惊讶周既白的无礼。要知道裴元跟他们之间的差距,可不止是殿试一名、二名、三名而已。
状元就是状元,名次为尊这个礼数不管过多少年也不能废了。哪怕徐裂云这么好的出身又比裴元年长,也照样要唤他一声状元公,要不然便是轻慢无礼。
这种人没人计较便罢了,要是裴元心窄一点儿传言出去,明日陛下的案头就一定会摆着御史们弹劾的折子。
管你什么传胪不传胪的,这还没怎么就如此没个尊卑长幼,往后真入了官场他的上官又如何能放心用他。
“周传胪这话说得轻慢了,夫妻之间若有真感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