嗖”的鞭声,心下一紧,猛地推开了房门。
顾清嘉闻声抬头,见师父立于门边,官袍都还未换下来,显然是一下值便来看她了,她动作一顿,硬生生收住了鞭势。
怎么师父不是瞧见她被亲,就是瞧见她打人,她都不敢想如今自己在师父心中是个什么形象。
裴玄衍眉心轻蹙,快步走到她面前,轻握起她的手腕,道:“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气?你手腕上本就有伤,仔细手疼。”
顾清嘉冷冷睨了沈明夷一眼:“师父可知他说了什么疯话?他竟污蔑我同师父有染!我今日非得把他打死不可。”
裴玄衍脊背骤然一僵,视线扫向地上半跪着的人,眸底一片冷凝。
他掩去眸中神色,低声道:“既是发了疯,那便不要留他了,师父帮你处理了他吧。”
这个仆从怕是瞧出了端倪,若是徒儿知道他孺慕的师父竟对她做下那等事,先不说她会如何畏惧他远离他,她如何受得住这样的打击?她身子本就不好。
他却也不想徒儿手上沾血,不如远远将人送走。
顾清嘉视线转向裴玄衍,蓦然柔和:“师父,不必了,我自己可以处理。”
沈明夷于她而言可有大用,不能交给师父。
她冷声对沈明夷道:“你下去吧。”
沈明夷瞥了他们交握着的手一眼,心下冷笑了一声,从地上起身,身形都没摇晃一下,转身出了房门。
裴玄衍扶着顾清嘉坐稳,修长如玉的手抚上她泛红的脸颊,缓声道:“他说的都是疯话,不值当你为此动气。”
顾清嘉低声道:“别的事我都不至于动气,唯有此事不行,若我同师父有染,那成了什么了?”
师父光风霁月,和这等事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,都是玷污了他。
裴玄衍垂眸见顾清嘉光着一只脚,地上的铜盆还蒸腾着热气,半跪下来,正要脱去她另一只脚上的鞋袜,听见她的话,动作一顿。
顾清嘉心下一惊,师父这是要给她洗脚吗?
她连忙缩回了脚,顾不上穿鞋,光着脚便逃离了座位。
地板上的凉意沿着脚底板侵袭而上,她走到榻边坐下,低垂着眼睫道:“也无怪乎他们误会,我们师徒二人之间,确实逾矩。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。”
除了沈明夷,皇帝和顾景和不也这么以为吗?如今只有三人,可如果有三千人、三万人呢?众口砾金,积毁销骨,师父岂不是声名扫地。
裴玄衍起身,缓步行至榻边,抬手似是想轻触她的肩头,还未触碰到,指尖轻颤了一下,收回了手。
顾清嘉抬眼看他,轻声道:“师父,如果没有我,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,你便永远是光风霁月的君子,不会受人诋毁,也不会屡屡受那么重的伤。”
她自然不觉得这是自己错,错的是诋毁、捅伤师父的人。
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如果她没有穿书,这一切便不会发生。
裴玄衍呼吸一滞,修长的手指骤然攥紧:“鹤卿,什么叫没有你?为何要说这样的话?你想去哪里?”
徒儿她……又起了轻生之念么?
顾清嘉嗓音更轻:“师父,我哪都不想去。我只是想说,至少在这件事上,让一切回到原点吧。”
裴玄衍闭了闭眼,嗓音喑哑道:“名声和身体,我都不在乎。我只盼着你的身子能好,每日起来都不觉得难受和痛苦,能有尊严地活着,就像是顾景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。至于我对你犯下的罪孽,我自会去赎。”
顾清嘉心下叹了一声,道:“师父,我不难受也不痛苦,你再说什么赎罪的话,我立时便难受给你看。”
她顿了顿,道:“师父的伤痊愈了吗?”
也许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