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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将她咬死,不是不气了,而是没力气了。哪怕她留下来,他醒来后也照样动怒,她何必往枪口上撞?

太监只好遣人将她送出宫。

皇帝醒后,头部阵阵抽痛,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顾清嘉问他顾景和如何了,只觉一股怒火夹杂着戾气自肺腑直窜而上,哪里还不明白,他之所以失去意识,恐怕是被气得毒发晕厥了。

他从榻上起身,抬手示意欲上前关怀的太监住口,冷声道:“顾鹤卿呢?”

他顿了顿,又道:“他可吓着了?”

太监嗫嚅半晌,低声道:“陛下,顾大人出宫了。您曾有口谕,若您昏厥,便让我们将他送出宫。”

皇帝冷冽的眸光落在他身上:“是你们遵了圣谕,还是他主动要走?”

太监头压得更低:“他也是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,怕留在您跟前碍眼,惹得您动气伤身。”

皇帝冷笑道:“君父在她面前昏厥,他拔腿就走,朕看他不是怕碍朕的眼,是觉得朕碍眼!”

压迫感席卷而来,太监立时匍匐在地:“还请陛下莫要怪罪顾大人。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,顾大人身子孱弱,被您那般对待,难免惊惧。”

皇帝眸光愈冷:“哪般对待?朕都快把他捧上天了。”

太监心道,平日倒是顾惜,架不住榻上将人往死里折腾啊。

顾大人可怜呐。

他低声道:“那陛下可要将顾大人召回来?”

皇帝蹙眉道:“不必了。”

他如今火气太重,见不得他。

……

顾清嘉回到侯府,第一件事便是遣人去探查顾景和的生死,皇帝不告诉她,那她就自己弄清楚。

随后,她走进卧房,拭去脖颈上的脂粉,揽镜自照,瞧见上头的痕迹,依旧有些心有余悸。

皇帝牌摆渡车果然不是白坐的,她险些被车怼死。

她只盼着他能够失忆,将对她的怒气忘了,如果能将她忘了,那就更好。

翌日,她前往刑部衙门上值,将吴同知家眷的信物和亲笔书信给他看,没费什么力气,就得到了他的口供,以及他向江次辅输送贪墨银两的账册的隐藏地点。

她盯着他签字画押完毕,唇角微勾。

这案子牵扯到了江次辅,李主事却是分毫不惧,沉声对她道:“你一来便了结了这样一桩大案,我会上报给郎中,经他上报给堂官,为你请功。”

顾清嘉恭声道:“下官谢过大人。”

这还只是个开始,她心知江次辅盘亘朝堂多年,不会没有后招,先一步暗中向他的亲信散布消息,声称他们之中出了内鬼,若是不找出内鬼,大家都要被江次辅怀疑。

他的亲信们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皆是信了大半。

毕竟吴同知的家眷被从江次辅那儿劫走在其落网之前,且过程极为轻易,少不得内部人通风报信。

一时之间,他们彼此怀疑,人人自危,斗作一团。

江次辅自吴同知的家眷被劫走后就疑心队伍中有叛徒,却以为叛徒是同裴玄衍勾结,未将怀疑的视线落在顾清嘉身上。

初出茅庐的少年人,他打压不过随手为之,要说多重视,倒也未必。

因而他遣人搜寻,也大多是盯着裴玄衍的势力范围。

至于对亲信的疑心,则被他暂且掩藏,免得人心惶惶。要知道没有几个官员是真正因为贪污倒台的,势失则地位不保。

顾清嘉一番挑拨后,江次辅立时便察觉到了亲信们的异动,可这世上最简单的计谋往往最难应对。

他倒是想跟亲信们说他信任他们,可也得他们相信才行。

若是他不觉得真有叛徒,壮士断腕,找个替罪羊打成叛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