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幌子拔眼中钉。还请陛下明着来,臣不愿自己的弟子遭人利用。”
皇帝道:“你懂什么?在你之前,他先是朕的弟子、天子门生,朕比你更有资格关心他的安危。他像极了朕,本心与好恶亦与朕相同,如今不过是没发现你道貌岸然的真面目罢了,等他醒悟,对你只会有厌憎。”
裴玄衍脊背微微一僵。
皇帝拔刀便向他捅去。
顾清嘉本以为这一击师父定能躲开,毕竟皇帝身形不稳,眸光都有些混沌,没承想师父竟似是没有要躲的意思。
她心下一紧,翻身下榻,扑至皇帝面前抱住了他的腿,触手一片烫热,像是抱住了个大火炉。
没等她说出劝解之言,皇帝猝然收刀,垂眸望向她:“你如今是能乱动的吗?回榻上去。”
虽是命令的语调,他却没有让她自己走回去的意思,俯下身,便要将她抱起来。
裴玄衍踏前一步,道:“陛下,还是让臣来吧,莫抱得她不舒服。”
顾清嘉心道师父快别说了,这是嘲讽皇帝的抱人技术的时候吗?
她沉住下盘,紧搂着皇帝的腿不撒手,道:“陛下还要出刀吗?”
皇帝刻意放冷了声线:“你多次忤逆拦阻朕,就不怕朕罚你吗?”
顾清嘉顺毛捋他,轻声道:“陛下实不该动这么大的怒气,怒火攻心,于龙体不利。自陛下上次在臣面前……臣便夙夜忧惧,生怕陛下的龙体稍有损伤。今日见此,若是不拦,岂是为人臣之道?”
皇帝骨节分明的手轻扣住她的下颌,微微抬起,眸光掠过她轻颤的眼睫。
他声线淡漠道:“你以为朕不知晓你的意图吗?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罢了,难得你说这么多的好听话。”
顾清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,她就说顺毛捋有用吧,以她多年撸狗经验,还不轻松拿捏。
皇帝扶着她起身,冷冽的眸光扫向裴玄衍:“你且听清楚了,朕打压你乃至杀你,不需要任何理由,也无需用任何人当幌子。”
他将顾清嘉打横抱起,朝屋外大步走去。
所过之处,禁军、内侍与仆从尽皆低着头。
顾清嘉搂住皇帝的脖颈,趴在他肩头,用嘴型对想要上前的师父道:“我很好,别过来,别又触了圣上的霉头。”
她确实好得很,皇帝牌人力摆渡车,她都快要坐惯了。
不过她很快便察觉到不对,今日皇帝的步伐,未免有些太不稳了。
等将她抱到马车上,皇帝素来凛冽的凤眼中一片混沌之色,垂眸略作遮掩,将她放到了座椅上,低声道:“好生歇着。”
顾清嘉心道她怎么觉得该歇的人是他呢?按理她应该关怀一二,可方才已经说过担忧龙体的话了,过犹不及。
她点了点头,顺势闭上了嘴。
马车向前驶去,皇帝头痛欲裂,强撑着不用手去抵额头,低哑道:“怎么不说话?可是身上难受?”
顾清嘉生怕他又唤太医来,刚好她也有话要问,轻声道:“陛下,臣的那个仆从,您何时还给臣?”
皇帝眉心轻蹙,他们同坐一车,他怎么倒惦记着仆从。
他沉声道:“明日。”
顾清嘉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心道沈明夷受了伤,正好让妹妹施恩。
她顿了顿,又低声道:“陛下,臣今日是非入宫不可吗?”
皇帝眸光骤沉:“听你的意思,你不想去?你也不看看你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,朕前日就该带你回去。”
顾清嘉心道她哪被折磨了?但见他身上气压太低,便没反驳,转移话题道:“陛下,顾景和如何了?”
在她看来,皇帝认为顾景和给她下药还欺辱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