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颜如玉,红绮若花,容貌靡丽到近乎妖异,即便是神祗,也只会是邪神。
屋内,顾景和听见声响,陡然回头,嗓音幽冷得犹如鬼魅:“谁在那里?”
顾清嘉睁开泛着水光的眼眸,已猜到了是谁。
“别怕,无论是谁,我去杀了他。”顾景和帮她拢好衣袍的下摆,遮掩住身上的狼藉。
顾清嘉哑声道:“不必。”
开什么玩笑?她还要用沈明夷,真让顾景和把他杀了,人岂不是白买了。
至于被他看见了方才那幕,没什么大不了的,想死,他大可以传扬出去。就算他真的传出去了,她也不怕,她的怕是演给顾景和看的,自己岂会当真。
顾景和眸光骤沉,她是最怕他们之间的事被人知晓的,为此甚至痛苦惶恐得几欲死去。那人是谁?知晓了这么大的秘密,她竟还护着他。
他霍然而起,手按在了刀柄上,快步向门外走去。
顾清嘉从桌上跃了下来,将衣袍拢严实,也顾不上是不是真空了,一边系衣带,一边紧跟在顾景和身后。
顾景和看清沈明夷,见他作仆役打扮,眸光愈发阴冷。
为了隐藏女儿身的秘密,顾清嘉向来不喜人近身,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,如今竟收这样一个男子做奴仆!
沈明夷与顾景和对视,眉心紧紧蹙起,这人一身玄衣,身上气息冰冷、戾气极重,让人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。
顾景和唇边噙起一抹冷笑,拔刀出鞘,疾步迫近,挥刀向他砍去。
顾清嘉走出房门,见他刀势凶戾,为了维持虐待奴仆的邪恶东家的人设,自然不能喊“刀下留人”,倚在门边,漫不经心地道:“别把人砍死了,我留他还有用。”
她这般态度,让顾景和心气顺了几分,刀下却是毫不留情。
顾清嘉眉心轻蹙,沈明夷未来能在沙场争锋,可他如今浑身是伤,身体亦很虚弱,根本敌不过握刀的顾景和。
刀光闪过,鲜血迸溅,顾清嘉心知再不阻拦,沈明夷就要被砍死了,轻咳了一声,道:“刚才不是还没亲完吗?不继续亲了?”
顾景和动作一顿,攥着刀柄的手骤然收紧,猛地回头看她,眸光晦暗而粘稠,蛛丝般裹缠而上,恍惚间,给人一种顺着她衣裳的开口处往里钻的错觉。
顾清嘉眸光落在他身上,淡漠而沉静。
她轻声道: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言讫,她拢紧衣袍,转身朝房内走去。
顾景和阴鸷的目光扫过沈明夷,像是在看一个死人,他是不会让他活多久的。
他收刀入鞘,跟上了她的脚步。
沈明夷捂着伤口,唇边一缕鲜血蜿蜒而下,他恶狠狠地拭去。
真是一对狗男男,脏了他的眼睛。
……
翌日,她携吏部下发的观政帖前往刑部衙门报道,由司务厅的司务查验后领了官印凭证。拜见过刑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后,依照分配,前往浙江清吏司。
大抵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,又或者她确实是老天奶最宠爱的崽,能被直接分配到浙江清吏司,于她而言属实是意外之喜。
浙江清吏司除了政治权重相比于其他司较为核心之外,还与她接下来打算插手的两件事有关。
抵达清吏司衙门,她前去拜见司内最高官齐郎中,典吏入内通报后,她走进房中,递上名帖,行了一礼,恭声道:“下官拜见郎中大人。”
齐郎中抬手示意:“不必多礼,你且随李主事熟悉刑部实务,先从《大梁律》与旧案学起,在司内随他看卷,有不懂之处,皆可问他。去吧。”
顾清嘉恭声领命而退,前去拜见李主事。
李主事生了一张国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