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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景和对一身肃杀之气的皇帝视若无睹,只低垂着头,为顾清嘉拢紧衣衫, 整理散乱的发鬓。猝然被踹,他闷哼了一声,却是稳住了身形,依旧将顾清嘉牢牢罩在身子底下。

可这一击之下,他们的身形却贴合得愈发紧密。

顾清嘉先前只是被吻,旁的事却是没有的,如今连带着受到了冲击,唇齿间泄出一声似是痛苦的低叫,脊背绷出一道弧度,悬空了一瞬,砸在榻上,身形微微痉挛。

她眼神空茫,怎么会有这种事……

顾景和忙垂下头察看她的情况,刀光闪过,一把短刀悍然刺入他的胸口,皇帝抽刀时带起一串血珠,紧接着又是一脚,力道狠戾,将他从榻上踹翻下去。

他翻倒在地,身上血流如注,浸湿了衣衫,唇边一缕暗红色的血迹蜿蜒而下。

皇帝居高临下地睨视他,声线沉冷肃杀:“你不过是朕的一条狗。他身子孱弱,朕都不敢动他,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伸手?”

他坐在了榻沿上,俯身将榻上轻轻颤抖着的人拢进怀里。

他的声音响彻在殿中的刹那,顾景和指节骤然攥紧,捏得发白,顾不得身上的伤,抬眼看向榻上的人。

顾清嘉稍缓过劲儿来,见他被制裁,心头的舒畅难以言喻,如今却还不是高兴的时候,她必须得把皇帝应付过去才行。

她轻攥住他的衣襟,喘着气哑声道:“陛下,臣本在殿中安寝,他却突然潜进来殴打臣,请陛下为臣做主。”

皇帝冷声道:“他自幼欺凌你,你忍着也就罢了。如今在宫中,你难道不会喊人吗,就任由他欺负?”

顾清嘉心下骤然一松,知道皇帝是信了她的话了。

她与顾景和毕竟是兄“弟”,皇帝一时之间,大抵很难想到顾景和竟会对她做那等事,更别提他还知晓顾景和有打她的前科。

她轻声道:“他是陛下的人,臣……”

皇帝声线愈冷:“他也算人么?”

他眸光冷冷扫向顾景和:“滚下去领罚。”

顾景和踉跄着从地上起身,垂眸掩去眸底的阴鸷与戾气,低声领命。

他伤口处洇开了大片血迹,却没有抬手捂一下的意思,转身前,晦暗而粘稠的眸光死死黏在顾清嘉身上,毒蛇般绞缠而上。

他伤得太重,几乎没了半条命,却依旧不愿放过她,给人一种做鬼也要缠着她的错觉。顾清嘉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寒,眉心不由蹙起。

顾景和走后,她想从皇帝怀里出来,却被他拢住了肩头。

他手触上她的衣带,低声道:“让朕看看,他都打了你哪儿?伤得重不重?”

顾清嘉真有些怕了他了,一言不合就要脱她的衣服,还总是有许多理由。

她攥住他的衣袖,哑声道:“陛下,臣没受伤。他还没怎么动手,陛下就来了。”

皇帝垂下眼睫,晦暗的目光沉沉落在她面容上,神情莫测,似古井深潭:“方才,朕都看到了。”

顾清嘉心下一紧,微抬起眼,不着痕迹地观察他的神情,他不会是意识到了什么吧?

她轻声道:“不知陛下看见了什么?他虽没打几下,但臣向来有些耐不住疼,这才流了泪。”

皇帝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滚烫的气息拂过她耳畔:“朕不是傻子,你真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。”

他蓦地俯身,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,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背脊,将她整个打横抱起。

顾清嘉下意识攀住了他的脖颈。

他抱着她,步履沉稳,几步便走到了巨大的铜镜前。

他手臂带着滚烫的温度,自她腰间滑落,从背后圈住她,两只胳膊揽在了她的腿弯处,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与镜面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