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不必提,修长如竹的手按上他的手腕,眼睫轻垂, 低声道:“陛下要逼臣吗?”
皇帝眸光掠过她苍白的面容和微颤的睫羽,动作一顿,声线却冷冽:“逼你?朕是太过纵容你了。”
顾清嘉心道有戏, 手缓缓垂落在榻上, 声音愈发低了下去:“陛下天日之表, 臣身体有异于常人,若是污了陛下圣眼,臣万死难辞其咎,只能以死谢罪。”
事已至此,只能将天阉之人的人设拿出来用了。
皇帝攥住了她的手腕,指节微微收紧:“别动不动就说死。有异于常人,你这是何意?”
顾清嘉闭了闭眼, 缓吐出一口气, 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,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,嘴唇翕动, 正要开口,却被皇帝打断。
“够了,别说了。”皇帝沉声道,眸底暗流汹涌,拢着她的肩头将她从榻上扶了起来, 迫使她直面自己的视线,“是因为裴玄衍,对吗?”
顾清嘉暗自蹙眉, 这关师父什么事?皇帝不要太恨师父,什么锅都想往他身上扣。
她怎么可能坐视师父风评受害,恭声道:“陛下,与师父毫无关系,是臣自己的问题。”
皇帝指节骤然收紧,眉眼凝上一层寒霜:“到了如今,你竟还替他说话,欺瞒于朕,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?”
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脊背,另一只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圈住她后颈,缓缓抚弄,指腹的薄茧在细腻的肌肤上摩挲。
微刺的痒意混着滚烫的热度侵袭遍她全身,顾清嘉唇齿间泄出一声轻喘,身形不受控地颤抖,瘫软了下去,被他拢着,才不至于倒在榻上。
皇帝俯身贴近她,吐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,激起愈发难耐的颤栗。
他低哑道:“你身体异于常人,只是被摸了摸,就成了这副模样,难道不是因为裴玄衍的调弄吗?”
顾清嘉眼眸微微睁大,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?这是权谋文里能出现的内容吗?
她软倒在他臂弯里,低垂着头,轻喘着道:“陛下,臣天生如此,与师父无关,臣与师父之间绝无半点苟且。若臣有半句虚言,叫臣……”
她刚要将“不得好死”说出口,皇帝修长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。
他声线沉冷道:“你再敢将这种话挂在嘴边,朕就要治你的罪了。”
顾清嘉微微一怔。
她是不信这些的,皇帝与天挣命,宿恨谶纬玄言,只会比她更不信才对,为何却……
皇帝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:“去药浴吧,泡到不疼了再出来。别想着欺瞒朕,泡没泡过,是不是提前出来了,朕能看出来。”
顾清嘉恭声道:“臣不敢。”
皇帝走后,她走到门边将门锁上,行至浴桶旁,褪去衣衫,坐了进去。
起初是有一些疼,尤其是伤处,可疼痛渐渐减轻,很快就消失了。
她将头倚在浴桶边沿,药液里的草药香漫入鼻端,暖意贴着肌肤丝丝缕缕地往里钻,熨帖得四肢百骸都松快下来。
她已经不疼了,按理讲应该出去了,可这才刚进来不久,若是这么快就出去,皇帝定会疑心她又在欺君了,不如多泡一会儿。
还真别说,实在是舒服得很。
书房中,博山炉青烟袅袅,皇帝的眼眸隐于雾色之后,眸中的情绪让人瞧不分明。
时间缓缓流逝,太医垂首立于案前,感受到御座上那位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沉凝肃杀,额头渐渐浮上一层冷汗。
“多久了?”皇帝声音不高,却透着沉敛的压迫感,指节轻叩桌面,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。
一旁的太监忙躬身垂首,恭声道:“回陛下,已过去一刻钟时间了。”
皇帝眼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