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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,裴玄衍与顾景和一同朝门口望去,顾清嘉想从裴玄衍怀中探出头,被他侧过身牢牢护住,隔绝了门外森然的视线。

皇帝冷冽的眸光扫过卧房内的景象,冷笑道:“真是好大一间房啊。”

顾清嘉听到皇帝的声音,心道他不会是什么npc吧,只要自己和师父抱一下,就能把他刷新出来。

裴玄衍神色未变,小心翼翼地将顾清嘉安置回榻上,仔细掖好被角,从容起身行礼,声音如玉石相击: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
顾景和同样一礼。

心下叹了一声,顾清嘉在闭眼装死和面见皇帝之间无奈选择了后者,毕竟装死有可能真变成死人。

她掀开被子,从榻上慢吞吞起身。

皇帝趋步行至圆桌前,立时便有太监为他搬椅沏茶。

他施施然坐下,淡淡瞥了她一眼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:“你趴着吧,别动来动去,以后动不了了,朕眼里容不下废人。”

顾清嘉拢在袖中的指节骤然攥紧,这狗皇帝会不会说话啊?她真想一拳砸在他脸上。

皇帝将视线转向裴玄衍:“朕的人你也敢拦,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。你深夜来侯府做什么?不会又是为了教导弟子吧。”

他眸光掠过榻上身形单薄、眼尾泛红的人,微微一顿:“他如今这副模样,可受不住你的教导。”

裴玄衍嗓音清冽道:“臣听陛下的意思,对臣的弟子似乎多有关怀。”

皇帝指尖轻叩扶手,语气不咸不淡:“关怀?朕不过是见不得朝堂上有这等腌臜事。”

裴玄衍想起方才徒儿心如死灰地缩在他怀中模样,只觉心中恨意汹涌,声线陡然冷冽。

“陛下就容得下兄长欺凌族弟了么?陛下收归开国十二公侯的兵权,命其遣散亲兵,这是为大势计,无可指摘。可为何连府中护卫的数量也要严加管束?严苛至此,岂是为君之道?

“陛下待功勋之后严苛,待爪牙却宽容,这才让顾景和这等魍魉之徒猖狂至此。陛下的见不得与容不下,范围未免太窄了些,可囊括得进天下?”

皇帝眼眸微眯,语调倏然转冷:“你是文臣之首,这是在替勋贵说话吗?”

兄长欺凌族弟?他眸光扫过,这才注意到顾景和。

他从未将这个鹰犬放在眼里,可他对顾清嘉的欺压,让他忆起了儿时那些欺他无势无母的兄弟们,新厌旧恨叠加在一起,眸光骤然沉冷。

裴玄衍身姿挺拔如松:“臣为是非公道说话,亦为弟子发声。”

皇帝将眸光转向他,冷冷地笑了一声:“他若违背是非,你也一力相护吗?你的光风霁月与克己奉公,范围倒是宽,可却忘了把他囊括进去。”

否则,也不会那般残忍地对他,下了榻,却又施舍般维护起来。

“敢问陛下,臣的弟子可有违背是非、行差踏错之处?”裴玄衍嗓音冷冽。

皇帝冷声道:“他一意孤行拜你为师,痛极仍不知返,这还不算是非不分吗?”

顾清嘉蓦然起身,低垂着头,恭敬地道:“臣斗胆,还请陛下为臣解惑,这是非,是谁的是非?”

皇帝眸光淡淡扫向她:“朕知道你想说什么,便明说给你听,是朕的是非。朕的是非,便是天下的是非,至少也是你的是非。”

垂髫小儿都知道疼了要喊、要跑,眼前人却不知。

他不这样说,真含混地给他开一道口子,他怕不是要在裴玄衍那儿把命给送了。

顾清嘉垂眸掩去眼底神色,心下腹诽什么封建头子。

“你似是不服不忿?”皇帝淡声道。

顾清嘉恭声回道:“臣不敢。”

皇帝端坐在椅子上,吩咐一旁的太监:“用藤椅把他抬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