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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虐后的靡艳,分明是被人贪婪地带着狠劲儿噬咬过。

他呼吸一滞,缓缓阖上双眸,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沉郁的阴影,手中珠串被攥紧,骨节微微泛白。

他以为山洞那次,是有歹人山路偶遇,起了歹心。

可如果只有那一次,徒儿身上的痕迹又该作何解释?

那人分明没有放过他,而是一直在他身边窥伺。

也许就连山洞中,也并非初次……

“师父?”顾清嘉轻声唤道。如果今日的课业就讲到这里,是不是可以开饭了啊?

裴玄衍睁开眼,眸底翻涌的暗潮被他强行压下,望向她的眼神透着竭力掩饰的怜惜。

“你既唤我一声师父,难道觉得,为师护不住你?”

顾清嘉轻笑,恭声道:“师父言重了。师父在弟子心中,渊渟岳峙,无所不能。”

若不是顶着师父弟子的名头,顾景和岂会仅止于半夜潜进她卧房掐她这等儿戏?怕不是又要想方设法把她锁拿进诏狱里去了。

但她也知晓,师父再是看重她,也不可能事事都帮扶她。

人情越用越薄,好钢要用在刀刃上。

裴玄衍默然半晌,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:“坐近些。”

顾清嘉应了一声,挪到他身边跪坐,两人的衣袂快要交叠在一处,清冷如松雪的气息萦绕在她鼻端。

一道清泉般的嗓音徐徐流淌过她耳畔。

“搬来府中住吧。”

她微微一怔,抬眸看向他,撞进那双清寒依旧、却透着温和的眼眸。

搬来府中?师父是想好好抓一抓她的课业吗?

她自然想跟随师父学习,但师父公务繁忙,她担心他太过劳累病倒了。

裴玄衍抬起手,似是想摸一摸她的头,冷玉般的指节在空中悬停一瞬,最终只是克制而轻柔地拂过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,一触即分。

他清冽的嗓音染上几分喑哑:“别怕,我会……”

我会护着你。

顾清嘉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师父,我不怕。”

她可是经历过高三和考研的人,再繁重的课业也压不倒她。

裴玄衍眸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沉痛,温声道:“不急,你慢慢考虑,随时都可以搬来。”

顾清嘉恭敬地应下了。

……

二人一起用完饭,顾清嘉起身行礼告辞。

裴玄衍嗓音清冽道:“我送你。”

二人并肩而行,往府外走去。

顾清嘉用右手扶了扶腰,心道以后不能再吃这么饱了,撑得有些难受,得节制才行。

刚走出府门,正要同师父作别,登上马车,抬眼却见那辆等候着的马车前,正静静地立着一道一身玄衣的身影。

是顾景和。

他晦暗的眸光牢牢锁在她身上,如有实质,湿冷而粘腻,如蛛网层层裹缠。

他视线缓缓下移,最终落在她扶着腰的手上,眸光陡然阴冷。

顾清嘉后退一步,将师父护至身前,冷声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顾景和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嗓音低柔道:“自然是来接你回家的。”

“不需要,你从哪来回哪去。”顾清嘉嗓音愈冷,握住了腰间的刀柄。

顾景和眉眼忽地柔和下来,上前一步,道:“我为我昨天对你做的事,向你道歉。”

闻言,顾清嘉先是抬眸望天,看了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。

紧接着心下冷笑了一声,事出反常必有妖,疯子不发疯,肯定是准备疯个大的。

她信他突然变正常了,还不如信自己是秦始皇。

裴玄衍眉头轻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