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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吟刀啸 满襟明月 89289 字 1个月前

势的一方。”

凌岁寒蹙起眉。

“在每一个习武之人眼中,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,都是弱势的一方。”谢缘觉慢条斯理地道,“若此时此刻,我们见到一名江湖高手与一名普通百姓动手,你心中第一反应,不会认为是那高手欺凌弱小吗?何况……无论尊师究竟是什么人,在我自幼听到的传闻里,她确确实实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魔头,从来不曾有谁说过她的好话。定山派的人既不曾开天眼,又凭什么要求他们在一个大魔头和一个普通百姓之间,选择相信那个‘魔头’?”

这番话,当然有些道理。倘若是由颜如舜或尹若游来说,或许凌岁寒还能听得进去一两分。

早在亲眼看见定山弟子祭祀自己的父亲时,凌岁寒对定山派已没那么大怨气。

古往今来,无论庙堂还是民间,都讲究“事死如事生”,对于祭祀礼仪极为重视。可惜父母离世以后的十年,凌岁寒跟着师君浪迹江湖,每年到了父母的忌日,她无处可祭,只能遥遥对着长安城的丰山与马盘岭这两个方向俯身一拜。若丰山那座小庙果真是万俟绍为凌禀忠修建,且定山派每年都会前往那小庙打扫上香祭拜,他们做了凌岁寒身为凌家之女应该做的事,显然都是大恩于凌岁寒的。

恩与仇,凌岁寒一向看得分明,又同样记得十分牢固,从来奉行便是有恩报仇、有仇报仇的原则。因此今日在丰山的所闻所见,让她第一次感觉到茫然。

她从不曾想过这世上还会有恩仇纠缠在一起的情况发生。

自己又该怎么做……

她心中正五味杂陈之际,偏偏谢缘觉平淡的语气里带着隐约的指责,让她听了出来,她思绪更乱,也登时更加不满,声音蓦地抬高:“所以,我师君就该被他们冤枉,该受他们这一剑吗!”

“我并非此意。他们先入为主,因此偏听偏信,确有不妥之处,但也不至于罪大恶极。况且,对不起尊师的是望岱与松泉、拾霞三位前辈,你一定要报仇,便找他们三人,与凌知白何干?你说的这件事,她恐怕由始至终都毫不知情,却成为被殃及的池鱼,难道不无辜吗?”

原本谢缘觉的神情始终很平静,声音亦似乎不起波澜,直到说起凌知白,她眸色微动,倏然间心口一揪一揪地疼起来,不得已抬手捂住微微颤抖的胸口。

而听到谢缘觉更为明显的斥责,这一次凌岁寒不再反驳争辩,一来是因为她如今对定山派的感情复杂,对凌知白确有几分愧疚;二来则因为早在方才她抬高声音的那一刹那儿,情绪的激动牵动她还未痊愈的内伤,体内火烧似的疼痛骤然加剧,疼得她咬紧牙关。

颜如舜完全想不到她们会因为这件事吵起来,只觉莫名其妙。

尹若游抚摸着手中乌鸦的羽毛,沉思一阵,忽然微微而笑:“我去拿纸笔。”

“纸笔?”凌岁寒闻言不解,转头问道,“干什么?”

“不是给你,是给谢缘觉。”尹若游嫣然一笑道,“你们若打算继续吵下去,还是请谢大夫先将能救你们性命的药方写下来,待会儿你们晕倒,我们才能照着方子买药。不然,我和颜如舜可没那么好的医术,治不好你的伤、她的病,只能看着我们之前的情分上,到棺材铺给你们买两副棺材。”

这话说得实在太毒,但对于谢缘觉而言,是确实有可能发生之事,她立刻清醒,收敛心神,转过身背对着其余三人,拿出药瓶,倒出一枚“水玉明心丸”服下,平缓了一下呼吸,淡淡道:“药材已在回来的路上买过,我去后厨煎药。”说着迈步离去。

夕阳早已落下,广阔的夜空犹如浓墨般暗沉,随她而行的唯有一片孤寂月光。

凌岁寒望着她的背影,心中万种情绪无法言说。

这是凌岁寒在猜出谢缘觉与自己的童年密友极有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