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皇子的关系都颇为不错,偏偏谢惟与他不和,是以凌岁寒这些年常常怀疑,当初父亲被冤枉与太子谋反,这桩冤案的背后是否有谢惟在其中推波助澜,那她复仇的账本上还得再多一个名字。
谢缘觉狐疑地望向她:“这些事,你怎么会知道?”
凌岁寒登时心头一紧。
与谢颜尹三人相处久了,她说话行事越来越放得开,少了戒备之心,居然一时之间说漏了嘴,立刻找补道:“我听说的啊,这位润王在民间的风评很不好。”
“你刚刚还说,传言不可信。”
“那你觉得润王是好人吗?”
谢缘觉不再言。
其实她与凌岁寒一样,对润王并无丝毫好感。但无论如何,谢惟毕竟是她亲叔父,私下里对着旁人批评长辈,不合礼法。
凌岁寒趁机转移话题,又对着尹若游道:“倒也不用着急,反正有谢大夫在,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。明儿你先带我们找到掩埋彭烈的地方,我们完成了与铁鹰卫的约定,再帮你盗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尹若游迟疑道,“别的不必着急,润王府……”
“润王府怎么了?”
“润王和尚仆射交情匪浅,一旦尚仆射知晓我已背叛了他,只怕他会提醒润王将眠香草藏好,到时我们便不易找到了。”
凌岁寒奇道:“他们交情匪浅?你怎么也知道这么多朝堂事?”
尹若游嫣然笑道:“我之前本就是尚仆射的手下,醉花楼的客人也有不少王公贵戚。”
凌岁寒道:“好吧,那明日我们先盗眠香草,再找彭烈的尸体。”
颜如舜道:“你们别忘了,明儿那几位工匠还得上门为我们修昙华馆。所以,凌娘子,明日恐怕得请你留下来看家。”
“我们四个人,为什么偏偏是我留下来?”
“为什么”这三个字用凌岁寒的口气说出来,显然是“凭什么”的意思。
颜如舜做不到她那样直言不讳,嘴唇动了动,不知如何措辞,目光望向她那条已断了半截的右臂。
凌岁寒见状瞬间了然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可天底下断臂的人又不是我一个,只要我蒙上面,纵然真的有人发现了我,事后我不承认,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。”
颜如舜道:“天底下断臂的人不止你一个,但一条手臂仍能使刀,还使得这么超群绝伦的,除了你,恐怕再不会有别人。你既要在长安待下去,还是小心些为好。”
人都喜欢听赞美的话,凌岁寒也不例外,听见颜如舜这般称赞自己的刀法,凌岁寒不禁扬了扬眉头,同意了她的安排,又转头询问谢缘觉的看法。
谢缘觉道:“既如此,那便早些歇息吧。”
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颜如舜与尹若游如今都已知晓她的身体熬不得夜,遂点点头,转身各自回房,唯独凌岁寒仍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。
至今为止,对于谢缘觉的真实身份,凌岁寒虽有所怀疑,但还不能够完全确定。她有心试探真相,可惜白日里人多眼杂,夜里谢缘觉又需静养,她实在寻不到一个好机会,此时犹豫半晌,见谢缘觉投来疑问的目光,她也只能道一句:“你好好睡吧。”随即无奈退下。
须臾后,尹若游回到自己的房间,坐在她今日新买的鸡翅木百花纹镜台前,先卸下面上妆容,取下头上珠钗,继而清洗了手足,才吹灭一旁灯火,上了床榻,并不躺下,而是背靠着隐囊,一双眸子灿若寒星,注视着窗外摇动的木叶。
一切顺利,她已说动她们明日前往润王府。
目前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
只盼她今日和吴昌的谈话起到作用,这一场东风能够顺利来临。
又过了一个多时辰,夜已三更,始终未眠的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