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莓。
“算了,问你你也不会说。”程凛洲对他的沉默不意外,轻易放过了他。
不说他就自己查。他昨天只和家人去了那个湖心岛,然后就跑回来喝了那么多酒,哭得惨兮兮的,原因不难猜——宋成章在公司里做的那些小动作,也是时候该收拾了。
眸中滑过冷意,程凛洲抽了张湿巾擦手,从餐桌上起身:“我有礼物要送你。”
宋矜郁疑惑抬眸。
年轻人对他勾了勾唇角,把刚才就摆在茶几上的一个黑桃木盒子拿了过来,走到他身边。
盒子的长宽有二十公分,雕刻精致复古,打开盒盖,入眼是几对种水极其优秀的蓝色翡翠吊坠,深浅不一。有的澄澈透明如天空,有的浓郁深邃似湖水,还有接近墨翠的深蓝,神秘幽暗。
宋矜郁拎起来细瞧,发现这些翡翠被雕刻成了海洋生物,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对龇牙咧嘴的小鲨鱼。
可爱。
他托在一边掌心,食指戳了一下。
“前不久拍下来的一块料子,我看你不喜欢首饰,就让人做成了吊坠,给你拿去编发绳。”程凛洲说。
宋矜郁没好意思讲,他有一堆发绳,都是这人以前送的。
“谢谢。”他收拢手指,把小鲨鱼捏在掌心。
“还没完。”程凛洲托着那盒子底端又举了一下,示意宋矜郁自己打开。
他依言挪走上面吊坠的那层,露出了下面更加完整的立体翡翠摆件,由衬布和底座承托,约整个手掌那么大——宋矜郁的动作顿住,他盯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建筑物造型,许久没动,直到男人在他腿边蹲下,他垂眼就能对上那漆黑的眸。
“上次去A市出差本来想买个文创周边送你,太简陋了拿不出手,所以稍微耽搁了一阵子。”他问,“喜欢吗?”
宋矜郁又沉默了很久,深吸一口气,嗓音微哑:“……很土。”
“……”
“拿那么好的翡翠做这个,又浪费又土。”
“……你是艺术家你说了算。”程凛洲把盒子放到旁边的餐桌上,改成握住他的手,“我是想问,你想不想来公司当设计师?下季度开展的文旅地产项目需要一个有特色的主体建筑,你愿意吗?”
“我愿意什么啊。”半晌之后,宋矜郁轻轻抽回手,“我都十年没画过图了。”
这件事他从来没和程凛洲提过,一来是属于他过去的人生,和对方全无关系;二来他和程凛洲刚结婚那阵子状态太差,能振作起来做一份简单的工作已很不容易,当然不可能拾起曾经的梦想。
遗憾是遗憾过的,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,宋矜郁不曾怀有什么奢望。他凝视着桌面上那个美轮美奂的玉雕——蓝色的冰种翡翠很衬这座建筑物的形和神,如同托举着白鹤展翅飞向蔚蓝晴空。
“我会为你配备最优秀的助理和结构工程师,不用在意成本造价,只要画你喜欢的就行。”程大总裁信誓旦旦地对他做着保证,“考虑一下,怎么样?”
移开视线,宋矜郁再度垂眼落向蹲在他身前的人,目光沿着锋利鲜明的轮廓一寸寸描摹。
昨晚的记忆碎片闪进脑海,他耳根热了一下,移开视线:“……你这条领带不好看。”
“嗯?”
宋矜郁伸出了手臂,语气温和:“抱我上楼,我帮你重新选一条。”
程凛洲眉稍一挑,愉悦地遵从了他的命令。
他今天穿的是一套灰褐色调的西装,再系深色领带就有些沉闷了。宋矜郁在衣柜里看了一圈,选出来一条窄版的橄榄绿斜纹领带。
他拿着在对方胸前比划,听到程凛洲幽幽来了一句:“我不喜欢这个颜色。”
“神经病。”宋矜郁骂他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