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歌。
安倚歌并无亲眷,由他带头,在众人看来自然是最公正无私的,只是他们不解,为何安倚歌也是一直推托,难道师生情谊便如此之重吗?
这是谢云防失算了,他一心想着让安倚歌早点掌握权力,却是忽略了这事,但与这件事情相比,显然是是权力对安倚歌来说更加重要。
不可否认的是,这些年来,陛下对他实在是太信任了,这信任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情况下对臣子的信任。
也许这些想让他领头的人,便是怀疑他和陛下关系的人。
纳妃吗?
安倚歌知晓自己心中是不愿的。
安倚歌揉了揉眉心,这些糟心的事情他不想去想,但却不是他便能够逃避的。
他一边自嘲自己心大了,一边又是发现自己真的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——
他昨夜睡得晚,现在时辰还早,但是他想到这些便睡不着了。
安倚歌思量片刻还是决定,去找陛下商议,他走到外殿,却是听见了院判的声音,一个老者,竟是在哭:“陛下……是臣无用,是臣无用啊。”
安倚歌心中一紧。
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。
“您最近用药越来越多,迟早有一日,这药是会不管用的。”
谢云防淡淡道:“无妨,你尽力便好,朕已经允了你与太医院众人商议,这都想不出办法,那便是天命如此。”
天命如此?
安倚歌有些恍然。
“朕还有多久?”
院判汗如雨下:“这并不好说,可能二十年,也可能十年……还有可能更多。”
谢云防轻轻闭上了眼睛,他觉得时间应当应当不会如此紧迫,但老天、或者说他并不会给他太长的时间。
无妨——二十年最好,但若是只有十年,那也是不错的。
至少,在这十年里,他可以一直陪着他的爱人。
好在,他很早便开始要为他的安安准备了,哪怕他就此离开,也不用太过担心——
只有他的病情,他实在是不能放心,他不知道安安知晓会如何。
只希望安安能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就好了。
谢云防抬眼淡淡说道:“你尽力便好,朕自会为你去寻更多的名医,但这件事情,我不许你声张,尤其是要瞒着按安丞相……”
他正说着,却是眉头一紧,目光落在了门外——
谢云防倏地一惊。
很好,他不用想着瞒着了,这已经是瞒不住了。
谢云防揉了揉眉心,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“安安,既然你已经听到了,便进来吧,朕不会在瞒着你了。”
安倚歌缓缓打开了门。
院判倏地一惊,此时不用皇帝说话,他也知道,自己应当快快退下了。
谢云防将安安牵了过来,安倚歌却是有些恍然。
“陛下,这件事情是真是假?”
谢云防看着有些失控的安倚歌,心疼地厉害,但他却是知道,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表现得平常一些:“早就知道这件事情,瞒不过你的。”
他能瞒这么长已经不错了——若是像前两个世界便好了,他实在是不能在这个世界失控。
他害怕有什么不该出来的东西出来。
安倚歌轻轻闭上了眼睛——他终于知道,为什么陛下当初那么的急切了。
陛下是在担心,他担心自己的结局。
佞臣是少有好结局的,陛下是在担心,他赴了前人的后尘。
是啊,一朝天子一朝臣,只有皇帝宠爱的佞臣,在皇帝死后自然难得善终,但若是手握大权的权臣呢?
五年来,陛下从未提过子嗣的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