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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之前就会先闻到百合的香气,所以他才会知道,原来从花香开始的一天,心情会如此美好。

是宋芝教会了他这件事,他学会了,才开始用在辜苏身上。

就像是个初学人际交往的孩子,白纸一张,别人如何对他,他就如何对别人。

还有,他从前全都是以自己的情绪为中心,这就是为什么他大半夜关节痛时,会把同样因为疼痛睡不着的辜苏薅起来,无视她的身体状况,命令她给他揉腿。

还有一旦发起脾气来,就会把身边的东西全都摔碎,根本不顾忌现场有没有人会因此受伤。

可是那天,他像当初对辜苏那样对待宋芝,用开水泼她,用小刀威胁她之后,却毫无预兆地幡然悔悟了。

从那时起,他再也没有欺负过宋芝,没有对宋芝发过脾气。

令人寒心的是,这种悔悟,从未发生在辜苏身上。

她仔细回忆了一番,非常确定,初见时,沈悯是千真万确,打从心底里希望她去死的。

她花了好几个月,费尽心思,把沈悯打磨得稍通人性,为此伤痕累累。

即使是这样,在当初被迫离开之前,沈悯对她的态度依旧算不上好。

尽管他会替她剥虾,做些看起来贴心的小事,但也会时常恶劣地捉弄她,嫌弃她,当众不给她面子,甚至带她去蹦极。

在被他推下去的那一刻,她清晰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杀意。

他还是想杀她。

而她没能做到的、没能得到的一切,在她离开之后,被宋芝做到了。

那个人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沈悯的和颜悦色。

这显得她的努力非常可笑,又不自量力。

原来不是他太难接近,而是她这个人不对。

不对的人,做再多对的事,也是错的。

养不熟。

容易失控。

心怀杀意。

她一开始没有想到,沈悯会是这样的类型。

常规的办法已经不适用了。

只能通过上强度的方式,先破后立。

此时此地,面对他的这句“我做得还不够好吗”的质问,辜苏主动往后挪了挪,拉开距离,露出浅淡笑容,语气疏离地道歉:

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沈少爷。对不起,是我情绪不对。你布置的房间很漂亮,我很喜欢。”

沈悯听到她突然之间变得疏远的话语,从刚才开始就一点一滴积压的不安瞬间被引燃,他按住辜苏肩膀,强行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,强迫她看他:

“你为什么难过?是因为宋芝吗?我已经把她开了,她和沈恒是一伙的,你不要醋了,我跟她都没说过几句话!”

他说这句话时,表情是如此真挚,如果辜苏没有从监控看到他们频繁的互动,恐怕就信了。

但她没有戳破。

宋芝这张牌其实没什么大用处,只是看着像王炸罢了。

宋芝让她难过,让她和沈悯之间生出裂隙。

但问题的根源,从来就不在宋芝。

问题的根源,在于沈悯难搞的性格。

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把人伤得彻底,自己却还一无所觉。

如果不狠狠摔一跤,他是不会知道痛的。

“沈少爷,”辜苏垂下眼,下了温和的逐客令,“我很困,想睡觉了。”

“你只是在赶我走,对不对?你在飞机上睡了那么久,怎么可能现在就困?”沈悯没有理会,甚至在辜苏身侧床沿坐了下来,“你要是在意宋芝,我就把她叫回来,让她亲口跟你说,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——”

“沈少爷,”辜苏打断他,“我只是你的保姆,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