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后,两人便陷入短暂的沉默,谁也没有主动说话,沉默的氛围就像跃动在浮光里的粉尘,在无声的暗涌。
今日,李鸿岳穿了一袭墨青长袍,垂首品茗时,日光就打在他线条流畅又凌厉的侧脸上,记忆里总是含情的眸藏在阴影中,叫人窥不见他的目光。
没由来的,姜似锦竟有些紧张,他搅了搅手中锦帕,才开口打破沉默,“李老夫人的病,若是要用到宫里的药,你只管开口便是。”
怯怯的,姜似锦打破一室寂静,只不知李鸿岳是否听出他有些发颤的尾音,“你往年送的两株雪莲,还藏在我殿里的储室中,未曾用过。”
“太后美意,臣心领了。只是家母得的是心病,外药能解一时,却解不了她的心结。”
朝廷内外谁人不知,李氏一族的衰败,李老将军的抱憾辞世都与先皇的多疑猜忌脱不了干系,而李老夫人又是因丈夫的离世才积郁在心,终成顽疾。
曾经鼎盛辉煌的将军府,而今只剩李鸿岳一人苦苦支撑。
姜似锦抿抿唇,识趣地不再言语。
今日,自进殿起,他便察觉到李鸿岳有些冷淡的态度,明明已被横眉冷对了好几回,可每次他心里总忍不住泛起酸情涩意,偏偏现下有求于人,更不敢将委屈显露半分,只问到,
“十几日前,在仙居殿的后庭花苑里,我曾说了许多违心之语,此后一直想当面和你解释,却始终没能寻到机会,所以我托沈相代为转交了一封信,你,收到了吗?”
没了旁人,在李鸿岳面前,姜似锦丝毫端不起太后的架子,甚至明明是他有错在先,这会儿追问起来,到有一丝嗔怨之意。
可惜李鸿岳只是点点头,语气平淡得就像秋日寡淡的雨水,“太后亲自修书阐明事件缘由,顾及臣的脸面,臣甚是感激。”
既是收到了信,又说感激,为何...为何还这般冷淡?
“宫宴那晚,情况实在...特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