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信岳至,所以他也信穆潮钰。
与其说是相信穆潮钰,不如说连莘只是相信穆潮钰会放他出去,他觉得岳至可能在和穆家做交易。
一定会出去的,连莘一遍遍安慰自己。
穆霖被关在家近二十天,同学朋友医生轮番轰炸,就为了给他洗脑,他大好的年纪,外面要娱乐有娱乐要自由有自由,他总想往监狱里跑算怎么个事?还跟自个爸妈亲哥闹腾,谁都下不来台。
算怎么个事?
当然是想要的没得到啊!
连莘还没给他揣个小的呢!
穆霖嘴上没个把门,从来是有什么说什么,想做什么做什么,半点不委屈憋着,这次却瞒得滴水不漏。
又吵架了,他在房间里把篮球拍得咚咚响,索性也没人来敲门管他,最后一球砸到框板上。
砰一声巨响,安在卧室的篮球框轰然倒地。
他大汗淋漓,仰倒把自己摔进床铺,看着天花板呼呼喘气。
走的时候连莘还在生病,现在又活蹦乱跳了。
还有他哥,给他讲道理的时候句句在理,不让他回去,结果自己每天都往监狱里跑。
他哥真喜欢连莘啊?
怎么可能,他哥就是可怜臭老鼠,所以找借口不让他去。
连莘好像回去了,不在时哥那了……
刚运动过的脑子胀胀的,思维跳跃,东一块西一块地胡乱瞎想,他想到了偷听穆潮钰打电话的事情。
长那个勾人的样子,像以前没人管的话,在第三监区会被玩死吧。
想到连莘,穆霖浮想联翩,运动过后的呼吸本来平稳了,又有点加快。
想着想着,穆霖突然神色一变:不对,排卵期。
他一下坐起身。
妈的陆哥管不管啊?监狱里全是豺狼虎豹,他哥那么善良,万一看不住连莘!
37 糖精
穆霖偷溜进了一号监狱。他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,有想站队他的人在他“入狱”期间曾经派人接触过他,他那时不屑一顾,现在却不得不做贼一样迂回联系。
一号监狱内势力错综复杂,牵一发而动全身,永远不可能真正实现监狱长一个人的专制统治,时慎序掌握了狱内大部分势力的来历,却不能动,穆霖第一次庆幸这件事。
他摸进第三监区,把时慎序曾经给他的特权标志一亮,就蛮不讲理地让值班干警把连莘给他绑来。
监舍隔音不好,穆霖决定去独立出来的大澡堂。
凌晨两点,澡堂里空空荡荡,啪嗒开了灯,仍是十分昏暗,穆霖看见连莘被拷住双手缩靠在光滑的墙边,那人听见声音一下抬头,对上他视线,跟被针扎了似的立刻低下脑袋,柔顺的黑发半短不长,微微翘起一个小角。
明明没被水打湿,却有一种被水淋湿的可怜感。
穆霖牙痒,一瞬间想把他揣怀里揉搓啃咬,带出去,只给他一个人看。
他走上前,颇为冷静地钳高连莘的脸,左看右看,装模作样打量一会,“竟然长胖了点,我哥对你很好嘛。”
连莘死都没想到还能再看见穆霖,这个人打他打得特别狠,每次见面把自己往死里打,就嫌他命长,想到从前被他殴打的事,连莘手都僵了。
尤其穆霖一副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样子,眸色晶亮,跟见了骨头的狗一样高兴。
发型是新抓的,衣服很贵,领口解开两颗纽扣垂坠出脖颈的银项链,乍一看很随意,其实打扮得格外张扬,一张俊脸痞气十足,那张脸和以前打人的倨傲样子重叠。
睡觉睡得好好的,乍然被狱警薅起来见他。
连莘笃定穆霖又是为他哥穆潮钰来找他麻烦,挤了个胆怯讨好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