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莘窝囊地心想。

可他连想这句话的时候,都不敢多骂多想,怕时慎序有读心术,能听到他反驳的心声。

因为来月经,他无数次痛恨自己怪异的身体,可是此时此刻,他有一点庆幸自己能因此暂时躲过一劫。

“知道我叫什么吗?”时慎序问。

连莘闷出一声“嗯”。

时慎序低下头咬住他后脖颈的一小块肉,像叼住猎物的野兽,“说说看。”

“长,长官……我不敢说……”

时慎序禁锢着怀里的人,瑟瑟发抖的身体瘦小无助,一只手臂就能圈住,可他还是双手环结实了,让怀里的人动弹不得。

他越发觉得连莘身上在散发一种令他安心的气息,抱着这个人就像儿时睡觉抱着一只毛绒娃娃。

后颈的气息更加浓郁,好似身体陷进祥和安宁的安全屋,疲倦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渴望。

他有些舌燥,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连莘脖子后面那块微突的椎骨,继而用高挺的鼻梁蹭着嗅闻更多。

他低哑着声,仿佛命令,“不准抖,叫一声我听听。”

“时,时慎序……”

他听见这个人轻怯的声音这么叫他的名字。

松口之后,他转过控在掌中的小脸。

那双眼睛果然清澈又明亮,盈着水,眼角可怜地往下压,不用特意装就是完美的一副无辜惹人怜爱的模样。

里面的眼瞳是有光泽的深黑色,干净得不染纤尘,因为躲闪他的目光,黑长的睫毛随着高频眨眼轻轻地扑,慌慌张张,冒冒失失,一点也看不出多年来一直以偷盗为生。

他的眼睛太摄人心魄,时慎序喉结微动。

“连莘,”鬼使神差,他第一次完整叫出他的名字,“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?”

“没有,从来没有……”

连莘紧张地摇头,生怕时慎序把他眼睛挖了。

时慎序伸手摸他的眼皮。

连莘的眼皮抖得厉害,睫毛也一颤一颤,挠得人心痒痒。

好一会,时慎序松了手,缓下的面庞冷了两分。

“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一双好看的眼睛,”他淡声,“不然你早就没命了。”

他拍连莘的腰,给他指个方向,“去那边坐,这几天都和我住一起,晚上十点再去睡。”

时慎序没提岳至,没做龌蹉事的意思,连莘也不想没眼力见地主动去提醒。

连莘大出一口气,窝到沙发一角,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。

可惜房间只有一张床,晚上洗完澡,他不得不和时慎序躺在一起,他睡不着,旁边睡着让他无法放松的男人,又不敢多翻身,熬到外面天都快亮了,他才浅浅进入睡眠。

33 念头

连莘是被惊醒的,他做了噩梦,醒来之后却全忘了。

他喘着回过神,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,窗帘拉开,阳光铺洒进来,时间接近中午,共处一晚的时慎序已经不见踪影。

连莘爬起来去摸门,果然锁紧了。

走到透明的窗边,窗外是一片树林,这处高墙之上的房间难得能眺望远方,层层叠叠的黄浪看不见边际,延伸到碧蓝的天空,远方变黄的树林昭示如今已是秋天。

连莘后知后觉地想,原来他在这个称为“一号监狱”的地方已经待了半年。

同一时间,穆霖被关在家里不准出去,他把穆家搞得鸡犬不宁,问起为什么非要回去,却又没透露连莘一个字。

穆霖私底下求他哥不要跟父母说里面的事情,还想让他哥给他说好话,穆潮钰顺着答应,作为“好哥哥”,即使表面多么勉为其难,实际表现中,他不会拒绝自己弟弟的